“本尊还没找他们讨说法,他们倒先管我要起来了。”
言罢俄顷,他才回两人的话,“并无发现。”
“那就奇了怪了。”南宫弦月迷惑道。
李相夷抓起挂墙上的少师,“走吧,去风陵剑派对证。”
三人大踏步出了议事厅,去马厩牵马。
不久后,蜿蜒的路上尘泥飞溅,小青峰已远在三人身后。
风陵剑派并不远,快马也就一日不到的路程。
而且,还夹在四顾门去天机山庄的路线上。
他们赶到风陵剑派所在的桐安镇时,遇见了慢上一步回小青峰的李莲花三人。
三人听他们说及此事。
李莲花在密玥传音里“唉”了一声,“这角大美女跟风陵剑派也是有缘分,说对上就对上了。”
在他们那个时空,角丽谯与风陵剑派闹过不少矛盾。
尤其是风小栗,常向她进行挑衅。
角丽谯恼羞成怒,险些屠了风陵剑派满门。
笛飞声对此,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李相夷若要动手,本尊这回绝不姑息。”
他回想起当初,不禁有些后悔自己出手救了角丽谯,没让她死在相夷太剑下。
如果人那时死了,大抵生不出后来的诸多事端。
也许他和李莲花,根本不会走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可万事,没有如果。
他思绪飘远的时候,方多病半是嘲弄的话音响起。
“自大狂,这回可轮不上你去姑息。”
“也犯不着,”李莲花摆手,“还只是围山呢。”
这次的角丽谯,没二话不说地杀上山去,见人杀人,见鬼杀鬼。
还有些点,似乎也不大一样。
比如,提亲队伍从来就没有横死金鸳盟。
再者,风陵掌门一直不同意苏景娶角丽谯为妻,缘何会准许他去提亲?
因为这个时空的角丽谯,不再心狠手辣兴风作浪,算不得妖女了?
总归,要去瞧一瞧,才能弄清真相。
于是乎,他们也跟着李相夷三人去了。
时是这天日上三竿,莲花楼载着六人一狗,到达了愚山山脚。
茂盛的林木间,隐匿着一顶顶帐篷。
帐篷很多,以至于待在里面,或是守在周围的百十来人,显得稀稀拉拉的。
其实本来,住着十倍不止的人。
只是大多数的人,往山上去了。
整个队伍提刀拿剑,刀尖剑尖的银光,凛冽了一路。
守山门的弟子,眼睛忽被那寒光一割,下意识抬手一挡。
而后火急火燎地,往派中狂奔而去。
“报,掌门——”
他冲进正殿内,向背手踱步的一个棕服男人高呼。
那人乃风陵剑派掌门,风珏。
他当即转过身,紧缩的目光投向来者,黑色山羊胡子随出口的话而抽动。
“何事惊慌?”
一秒不到,又补道,“他们上山了?”
弟子点头,“正是。”
风珏凝眉思索片刻,当机立断道。
“我先带人去稳住那妖女。”
“你叫人再去催催李相夷,让他务必要快!”
“是!”弟子领命正要转身。
风珏又探手叫住他,“等等。”
“让人看好小栗,别让她出来。”
弟子应下,这才急急忙忙跑开。
风珏提上剑,也快步出了正殿,带领门中弟子赶赴山门。
尚未至,一道疾风席卷着惨叫荡来。
十几个弟子为真气震飞,结结实实地滚落在他脚边。
“妖女!”风珏大喝一声。
来者正是金鸳盟众徒,为首的角丽谯,一袭红衣冷艳招展。
面对这个称呼,她只是漠不关心地嗤了个气音。
风珏扬起声,“你毒杀我大弟子苏景,还有整个提亲队伍。”
“如今又围上我风陵剑派来,欲屠我同袍。”
“四顾门不会放过你的!”
“你以为,我会怕四顾门吗?”角丽谯冷笑,表情像在听疯狗吠叫。
“再者说,你们门中死了人,与我何干。”
“倒是你们,杀害我盟中六十七条性命,还厚着脸皮同我谈公道。”
“公道。”她面色一下犹如冰霜。
“三日之期已到,是时候还回来了。”
“我劝你识相点,赶紧把罪魁祸首交出来,尤其是风小栗。”
“否则——”
风珏打断她,哼道,“交出我女儿,休想!”
角丽谯顿悟什么,“这么说,你个老不死的,是愿意代女受过了。”
“我这人慈悲心肠,准了。”
风珏见她如此态度,不由得怒火中烧。
抻着食指指着她,欲叫骂什么。
就是还未出口,一道熟悉响亮的声音飘来。
“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无须牵连到我爹身上。”
循声而去,一道竹青人影挤开人群,昂首阔步地步上前头。
“小栗。”风珏压低嗓音。
“你怎么来了?”
“我的事,我自当来。”风小栗看他一眼,继续向前。
风珏拽了她一把,“胡闹。”
“给我回去!”
风小栗甩开了,“我自有分寸。”
掌声鼓起,角丽谯连啧三声,“大难临头,还真是感人呐。”
风小栗站定对峙,扫了她两眼。
“真不知道我师兄看上你哪里了。”
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到底哪一点比她好?
想到这里,她不免有些恨父亲的糊涂。
怎么就许了师兄去提亲,导致误了卿卿性命?
可归根到底,错在角丽谯。
她化悲为愤,目光钉子似的盯着对方。
“你便是不爱我师兄,也犯不着使如此下作手段,去加害于他。”
“一个听不懂人话的臭男人,还配不上我动手。”角丽谯不屑。
“说到下作,何人堪与风大小姐相比。”
风小栗理直气壮,“我杀你金鸳盟六十七人,不过是以牙还牙,再讨些利息罢了。”
角丽谯怒极反笑,“好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还真是狗钻刺猬窝,不要脸。”
风小栗拔剑相向,“你既敢打上山来,我只提一句。”
“还我师兄!”
她并不说师兄的尸身。
在她心里,根植着一种固执的怀疑。
师兄没有死,而是被角丽谯藏起来了。
不然为什么,她在抛尸地找来找去,都找不到师兄那一具。
角丽谯也握紧剑,剑身银光潋滟,映得红衣如血。
“本姑娘也只提一句,今日,你必须死!”
她抬手一挥。
“给我上!”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风陵剑派只好迎战。
双方嘶喊着,挥剑舞刀地对冲过去。
就在这时,房屋顶上掠来几道虚影,踏瓦而下。
最先落地的人影,高声道。
“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