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么,拐卖人口,都卖到哪里去了?”
何尔健见巡抚竟然不知道,有些着急,心说这赵大人身为一省的封疆大吏,竟然连这种事情都不知道。
“都卖到蒙古、女真那边去了!大人,咱们早动手就可以挽救不少人!”
这赵揖看何尔健如此激动,心里也觉得可笑,心想
“这孩子是不是傻?又没拐卖他,着什么急?”
但是却正色道
“这可了不得,上侮辱了我大明,下虐待了黎庶。咱们这些替皇上镇守辽东的心腹臣子,绝对不能等闲视之。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被截获回来的女子作为人证?”
这何尔健急忙道
“还没有,但是消息确实,据探子来报,说是就在金州中左所的娘娘庙里。”
赵揖叹了口气道
“捉贼见赃,你这都未必有,怎么能弹劾的倒他?”
这赵揖心里也急,口气很是严厉,倒是让何尔健心里一惊,心说这赵巡抚一把年纪了怎么比我还激动?
这事就不了了之了,又过了几日,这何尔健正在堂内办公,但听见一行人如同难民一般,聚集在巡抚衙门门口。那为首的却是一个妇人,赤身弱体只前后搭着两块布上面写着:还我女儿!
那妇人相貌颇妖艳,这一赤身,竟然引来了很多看客。只见那女人道
“青天大老爷啊,我们从山东逃难到了这辽东,没曾想,女儿却在金州让人给拐走了!老身不要脸了,只求青天大老爷替我把女儿找出来。”
衙门口的衙役们都慌了神,只派人说巡抚衙门这儿有个疯婆娘在闹事,请巡城的军士们抓捕了这婆娘并赶散这围观的人群。
这喊冤的女人看见来了军士越发的激动,大喊大叫,引来了众人的围观。
不多会儿,还没等巡城的军士们抓人、赶人,便看见衙门里面出来个青衣小吏道
“别着急了,大人接了你的状子了,但是这越诉,不论有理没理都得先打上四十下。”
那妇人一副很高兴的样子连连应允,倒是这何尔健在这儿生了疑窦
辽东,到处都是这高淮的爪牙,自己往京师送弹劾高淮的折子都不成,怎么还能让这个裸体的妇人在这里闹事?
“莫非有诈??”
赵巡抚,自然不会把这等小事,放在心上,这会儿他正在给京师担任要职的故友写信。
“哦,有闹事越诉的?好好好,先笞四十,以后再说。”
这种越诉的事情,赵揖见得太多,根本就不当回事了。再大的冤屈,在他眼里也是别人的事,更何况他认为这些人没几个真冤枉的。他甚至连问问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冤屈的兴趣都没有,打完了,派个人去吓唬一顿就了事了。
别人当官都有点相当青天大老爷的欲望,他则没有,能够糊弄过去,就是他最大的希望和策略。
““听讼,吾犹人也,必也使无讼乎”
圣人都开了恩,他作为圣人的门徒,自然也要有无讼的决心。
“左冲!”
这封信的末尾二字左冲,很让这赵巡抚欢喜,他拿起信纸来看了又看,心满意足的把信放到了信封里面。
左冲就是左边没有内容的意思,写完这俩字儿,这赵巡抚感觉近日里的烦心事也一块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