濑户一川也总是会被这眼神吓得轻叫出声，然后像猫一样逃窜着离开。

看着每天这位扎着三股辫的女孩仓皇失措的样子，仓泽凛渐渐开始觉得有趣。

连母亲出轨，父母离婚的失落也因此消失了一点。

这个女生是同班的那个吧？

名字似乎是……濑户一川？

两个人就这样维持着眼神上的交流，直到时间静静流淌，来到了一个月后。

……

“你最近为什么没来找我？”

放学后，仓泽凛径直站在濑户一川的座位前，一双如月的秀眉竖了起来，看上去怒气冲冲。

濑户一川失魂落魄地趴在桌子上，抬起汪汪的泪眼：“你是？”

“哈？”

仓泽凛一只手插着腰，另一只手指指自己的脸，“你不认识我吗？”

泪水模糊了视线，濑户一川只看到一团朦胧的影子。

“你是……”

刚想发火。

看到濑户一川已经红肿的眼睛，还吊着鼻涕的鼻子，不知为何，仓泽凛有气发不出来。

那个每天像猫一样逃走，看上去文文静静的女孩竟然会哭成这样。

“喏，擦擦眼睛吧。”

她叹了口气，从书包里掏出张灰色的手巾，递给濑户一川。

濑户一川接过手巾，捂在鼻子上，用力一擤，“谢谢你”

“噗——!”

濑户一川眨着模糊的泪眼，把擤满鼻涕的手帕递还给仓泽凛。

看着手帕上黏黏糊糊的晶莹液体，仓泽凛感觉自己的脑门上划下了几根黑线。

有些暴脾气的她好不容易忍住了将眼前的女生揪住衣领大声责问的冲动。

“没事，送你了。”

仓泽凛咬着牙说。

“呜，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

濑户一川泪眼朦胧的感谢道，将手帕扔到一边，从兜里掏出一张卫生纸擦掉眼睛旁边的泪水。

仓泽凛握紧了拳头。

擦完泪水的脑海终于看清了站在自己身前的人是谁，只是声音依然还带着嗡嗡的颤音，“啊，是你啊。”

仓泽凛忍住冲动。

孩子还小。

“发生什么事了吗？哭的这么厉害。”

仓泽凛尽力和颜悦色的说。

话一说完，濑户一川的眼眶中又盈满了泪。

滚烫的泪珠像是自来水一样从眼睛里流出来，流下脸庞，流到嘴里，滴到衣服上。

濑户一川一直扎着的三股辫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随意用橡皮筋捆住的发束。

“母亲病了……”

濑户一川抽泣着，“一整个月都没好转，现在更恶化了。”

“她以前那么漂亮，现在好像老了十岁……父亲也没有办法，医生也没有办法，谁都没办法……”

哭着哭着，濑户一川好像被什么东西呛到了，疯狂的咳嗽起来。

等到咳嗽平息，她才继续哽咽着说，“我不想这样……”

……

难言的痛苦涌上心头。

“母亲!”

濑户一川大叫着从梦中惊醒。

濑户汐和蔼地坐在床头，撑着胳膊欣赏女儿的睡颜。

她看到女儿眼角挂着泪，笑着问：“我的宝贝女儿梦到了什么啊这么伤心呀!”

濑户一川没有说话，一把抱住濑户汐。

见女儿像是只哭红眼的小猫，濑户汐便将女儿搂入怀中，一遍一遍的顺下去，动作轻而温柔。

“不哭喔，小静。哭花了脸可嫁不出去了。不哭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