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观里的烛火也长明,她同两个牌位度过这十余年,哪里能放下。
喻霄哑然,颓丧的坐下,爹娘在老宅,他也没带过来。
李竹看看这眉眼相似、神情也一致的姑侄俩,不合时宜的笑了下。
两人都抬眼看向她,就听这姑娘道,“你俩可真像,为吃个竹笋,搞得要生离死别一样。”
喻霄被她逗得咧开嘴,又努力正经。
飞叶没笑,只眉眼弯弯,依稀能窥见年轻时的风采。
飞叶:“我们俩都是想不开的性子,一脉相承的。”
喻霄:“哼。”
李竹赞同的点点头,“对,喻霄也拧巴,看不开就吃不好睡不着,跟白云似的老上树。”
喻霄的脸腾的红透,说话结巴,“你,你怎么,怎么晓得我在树上?”
李竹罕见的噎住,把人拉起来,手抬起往外指,远处一棵高大的树立在那儿,树杈处细密树枝阻挡,可也能看见空隙。
她语气里都是不可思议,“你睡不着就坐那儿,那腿垂下来当浆划,树上都长腿了,你就是穿树皮衣裳我也能瞧见呐!”
真以为穿的跟白云一样她就发现不了?她又不是瞎子!
原本李竹夜里时瞧不清外头的,后来不知是不是自己养自己,吃的好睡得香,眼睛在夜里也能看清。
喻霄那老长一条腿,她第一回见还以为是鬼呢!
飞叶嘴里的茶险些喷出来,却毫不客气的笑的捂肚子,这孩子是半点聪明头都没传到哥哥啊,怎地这么憨!
喻霄的脸红了又红,像猴屁股长脸上了,热意怎么都消散不下去,最后愤然去水井边打水洗脸。
李竹:“咱家井口小,你可别往下掉,等会儿把脑袋卡住了还得把你拔出来,那可比拔笋费劲呐喻大公子。”
喻霄打了水上来,听到李竹这话,不知戳了那个笑点,绷着的脸破功,扭头对着墙笑个不停。
飞叶又续了杯水,垂下眼睫,傻侄子这眼光啊,是真好。
这姑娘多鲜活啊,又有趣,还真像那昂扬向上的竹子,一点不为晦暗而伤神。
到拔笋这日,三家人一齐出动。
李竹、喻霄一家连骡子都来了,飞叶道长被徒弟们推着走,兰生带着兰采林也出了门,胡小英则在门边欢送他俩。
李竹:“小英姐,真不去啊?”
胡小英:“不去,他俩出门就没人在我耳边念叨,去个茅厕都得高喊‘小心’,真是烦得很。”
兰生依依不舍,“小英,要不我在家陪你吧?”
胡小英把门一合,“滚。”
兰生只能老老实实滚去拔笋。
时鲜谁都看的紧,住在村里的不少已经去细竹丛走过一遭,见笋还小,就往后山竹林里去找大笋,倒正巧方便了李竹一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