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徐诗南身体有所好转,大家赶早出发,但没有多久就下起了雨,泥泞和腐枝烂叶使路更加难走。大家走走停停,到了傍晚离着高阔地还有四五个小时的路程。想要今天赶到肯定是不可能了,无奈之下只好寻找休息的地方。
哈特伦板着脸带着大家又走了几十分钟,发现离着溪水不远的林深处有颗长相奇特的大树。
树高接近二十米,冠如华盖,将周围二百多平米的范围都笼在了他繁茂的枝叶下。
最让它与周围的树木格格不入的是,它的树冠边缘有无数细如腕臂,或粗如水桶的枝条如柳树般垂到地面,像垂帘般将树冠下的空间变成了一个与外部隔绝的地方,非常适合躲藏休息。
众人拨开粗枝条,入手感觉柔软如丝,进入里面,由于光线被遮挡,几乎不可视物。几人又拨开粗枝条,让外面的光线射进来,哈特伦就着光线燃起了火堆。借着火堆的光芒,众人开始仔细观察。
树干黢黑如铁,直若立柱,触感似石,上面有许多坑坑洼洼的痕迹,但不像是虫子噬咬的,应该是天然生成。
树干大概五六米处开始出现分支,枝杈极不规则,蜿蜒扭曲且越来越密,相互牵连纠缠,簇簇枝叶在上面你拥我挤,简直密不透风。那些如垂帘般垂到地面的粗枝条就是从枝叶深处长出来的,但是没办法看到枝条的源头。
由于枝繁叶茂,雨点没法侵入这片空间,保持了较为干燥的地面。众人赶忙又燃起两堆火,围着火堆坐了下来,累的东倒西歪。
由于几乎整天都在雨里赶路,浑身上下没有哪块地方不能拧出水。浸满雨水的衣服贴在皮肤上像穿了层铁甲,沉甸甸的让人浑身难受。这时他们也顾不得男女有别了,纷纷把衣服脱得只剩下内衣裤放在火边炙烤,混着雨水,汗水,泥巴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人人皱眉抱怨。
哈特伦和赵俊云在四周转了一圈,发现了几堆兽骨,猜测是猎食者将猎物叨到这里进食留下的。两人也没甚在意,继续在别处勘察了会儿,哈特伦压低说道:“我觉得最好不要在这过夜。”
哈特伦突然冒出这么句话,让赵俊云有些纳闷。难道几堆兽骨就把他给吓住了?不可能,别说兽骨,就是豺狼虎豹,估计哈特伦也就当送来了几餐野味,欣然笑纳。
“为什么?”
“很难说出原因,就是莫名的感到不妥。”哈特伦审慎的来回扫视头顶的树梢,多年的军旅生涯让他浑身上下所有的细胞都在收缩,那是传递危险的信号。
“是不是你多虑了?”
哈特伦神色沉凝,移步到垂枝旁,伸手拨开它们,指着外面说道:“你能感到半分生气吗?”
听哈特伦这么一说,赵俊云才注意到树的周围死气沉沉,连虫鸣都不曾听到,只偶尔有几片枯黄的叶片无声无息的飘残。
“另外,你不觉得里面比外面阴冷吗?头顶这些鬼形怪状的枝杈层层包缠,似乎在隐藏着什么。”
哈特伦的话让赵俊云泛起丝丝阴寒,他扭头看着本来好转现在却病情加重的徐诗南,想着外面连绵的淫雨,脸上露出了踌躇的神情。
哈特伦注意到他的表情,心里默默盘算了一番。看这雨的势头,一时半会是停不了了,即便咬牙赶路也走不远,说不定夜晚暴露在外面,危险系数更高。
“晚上加强守夜!人不断!火不熄!”
哈特伦语气陡的升高,放下拨开的垂枝,转身就去做准备。
众人围着火堆吃着腌肉,可能是太过疲累,都没有人说话。桑托斯眯着那双三白眼看了伊云雅半天说道:“我没看错的话,这位女士是船上的演员吧。”
伊云雅非常讨厌桑托斯,只是出于礼貌性的点点头。见对方承认了身份,桑托斯晒出个自认为优雅的笑容。
“你看看大家都愁眉不展的,为我们表演个舞蹈或者唱首歌都行。小费嘛,我是不会亏待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