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行雪很聪明,懂得从历年的县志里找线索,虽然方法是迂回了点,但的确不失为一条途径。”母亲眉眼弯弯,轻轻一笑,又恢复了乌行雪记忆中的样子。
“我都没注意到,要不是那一场风,”母亲的手轻轻的抚摸着乌行雪的脸颊,就像每一位慈爱的母亲都会轻柔的抚摸着自己的孩子般,“原本还想让你再肆意的活两年,不被这层枷锁套牢。”母亲的叹息绵长,充满了遗憾。
乌行雪握住了母亲的手,他坚定的看向自己的母亲,他从不知道自己的母亲身上背负了什么,承受了什么,小姑姑呢,她是否也知道那自己所不知道的一切,在他无忧无虑的日子里,默默的忍受着那一切。
“告诉我吧,娘。”乌行雪恳求道。
母亲看着乌行雪,似在判断着什么,乌行雪坚定的看着母亲,他想通过这种方式来告诉自己的母亲,他很坚强,所以告诉他吧,把一切都告诉她。
“我看到你在县志上做的折痕了。”母亲缓缓开口道,她松了口,将一切娓娓道来,“你找对了,但是那并不是真相,至少是被粉饰了的真相。”
县志上的折痕有很多,他不知道母亲说的是哪一本,但是乌行雪静静的听着,不打扰,不打断,不询问。
“你已经知道了这里以前常年被冰雪覆盖,并不是因为地理天气的因素,是因为鳞片。”
“鳞片?”乌行雪听了一愣,默念着这两个字。
母亲点了点头,“共工的鳞片。”
“共工!”乌行雪再次震惊,他没想到是共工,这事竟然能追溯到神话的源头么?太不可思议了。
母亲再次点了点头,语气温柔,仿佛述说着一场远古的神话故事,“你知道共工是人面蛇身。”
“祠堂那张画,你们祭拜的是共工?”说到人面蛇身,乌行雪不禁想到了祠堂的那张画,忍不住问道。
母亲却没有回答乌行雪的这个问题,继续说着她的故事,“共工是水神,与火神祝融素来不和,两者颤斗,最后共工输给了祝融,一怒之下他头撞不周山,导致天柱折断,天地至此倾斜,日月星辰移位,江河之水归流向东南,这是你知道的传说。”
乌行雪点了点头,共工怒撞不周山的神话大家小时候都有听到过,并不稀奇。
母亲继续说道,“接下来我说的是你没听过的故事,共工在撞不周山时身上有一片鳞片掉落人间。”
乌行雪怔怔的看向母亲,“娘是说,这里曾经常年被冰雪是因为……共工撞不周山时身上掉落的鳞片?!”
母亲点了点头,“共工是水神,掌管这海洋、江湖、河泽等水域,即使是他身上的一枚小小的鳞片,也有着不可想象的神力,凝雨成雪,化雪成水自然都不再话下。而县志里一开始记载的白色怪蛇,所过之处积雪消融,其实并不是蛇的特殊本领,大概率是那白蛇吞食了那枚共工的鳞片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