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和纯嫔说着话的金玉妍注意到了皇后神色的变化，心中略觉怪异。

她顺着皇后的视线看向了贵妃，却并没有第一时间就抓到重点。

但这么些年下来，金玉妍对皇后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她觉得，皇后会如此，必定是有缘故的。

海兰见高曦月看着一株含苞待放的昙花颇为感兴趣的样子，便道：

“这花又名月下美人，开花时摇曳生姿，香气四溢，不过嫔妾听侍花的宫女说，这花要开，多半在夜间，此时是见不到这株月下美人盛开的样子了，娘娘若是喜欢，不如让人带回韶景轩，以便观赏。”

这花是种在花盆里的，挪动起来很方便。

高曦月听了之后有些心动。

皇后走了过来，借着海兰的提议接着道：“贵妃若是喜欢，不如让人多挑几株待放的昙花回韶景轩。”

“本宫记得《妙法莲华经》中说到，佛告舍利弗；如是妙法；诸佛如来；时乃说之；如优昙钵花；时一现耳。”

“人身难得，佛法难闻，昙花有佛缘，不知贵妃看到这昙花想到了什么？”

高曦月什么都没想。

她只是看到了一朵看起来快要开的花儿而已。

“臣妾是个俗人，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到花自然也只是花，没有皇后娘娘这般超脱的境界，着实羞愧。”

皇后笑了笑，她的目光隐晦地在高曦月戴着镯子的手腕上扫过，“贵妃怎会是俗人，不过今日看到贵妃戴着的镯子，本宫倒是想起了娴妃，这镯子本宫依稀记得是当初你二人入府时，本宫为表亲睦之情赏的，不曾想如今你还戴着，可惜娴妃这次没有随同一起来圆明园，否则本宫倒是又能看见你们二人同戴这一副镯子的情形了。”

金玉妍从前不曾听过这桩事，她感觉自己好像抓到了什么，但却没有个头绪。

贵妃，娴妃。

这两人从侧福晋到各自封妃，其中如今的贵妃当年还只是个格格，但却是后来者居上，一跃成为了贵妃。

但这两人，却都至今未有子嗣。

娴妃无宠，无子并不奇怪。

可贵妃呢？

金玉妍的眼睛亮起来，她觉得自己发现了一个新的方向。

据说悬疑剧里面的凶手有很多都喜欢在作案之后重返案发现场。

高曦月虽不觉得皇后是凶手，但是总觉得此刻皇后的心理和思路和悬疑剧里是雷同的。

“皇后娘娘的赏赐自然是好的，若是皇后娘娘想念娴妃，不如和皇上进言，将娴妃带入园子里一同赏花？”

高曦月的脸上看不出一点不自然。

甚至反将皇后一军。

这反而让皇后心下稍安。

看样子，贵妃并不像是知道了什么。

“娴妃自请留下在宫中侍奉太后，本宫怎好驳了娴妃的孝顺之心。”

这话就纯纯是给娴妃脸上贴金了。

谁都知道这是场面话，不过谁也没有提出来。

海兰虽不知道其中关窍，但也分辨的出皇后和贵妃之间的确存在矛盾。

苏绿筠瞥见金玉妍望向高曦月的时候，眼中野心勃勃的样子，有心想要提醒贵妃，但最后她还是暗自错开了视线。

......

昙花最后的确还是搬到了韶景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