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奕莘接过。“我们一人一半吧。”
“可是人家说,梨子不能分着吃。”
慕容奕莘明白过来,分梨分离,寓意离别。
傅悠姒说完便后悔了。她怎么会跟慕容奕莘说不能分离这种话。于是立马改口。“那我们一人一半吧。”
慕容奕莘拿过梨子咬了一口,倪视她一眼,嘴角也上扬着说道:“来不及了~”
傅悠姒这才也笑了。
慕容奕莘在康城和倪姜的家里待了五天,身上的伤差不多痊愈了,这些天他跟傅悠姒在一起,他更加不舍得将她送去别处,与她永远别离。他一直在思考怎么样才是对她是最好的安置。
这晚,慕容奕莘久久不能入睡,忽听见外面咯噔咯噔的声音,像是康城杵着拐杖的走路声,他穿好衣服,打开房门走出去。
康城正在一只手艰难的将一把椅子往院子里搬去,慕容奕莘连忙跑过去拿过他手里的椅子。
“看我现在多没用,连一张椅子都搬不动。”康城无谓的笑笑说。
“这么晚了,你搬椅子做什么?”
“我在院子摆了桌椅,准备点酒和小菜,等你过来喝一杯的。”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不知道你会不会来,不过知道你肯定睡不着。”康城说。即将离开,他早就看出来慕容奕莘在为接下来去往何处而忧虑。
“还是被你看穿了。”慕容奕莘说着扶康城到院子里在椅子上坐下。
月光明亮皎洁,四周的一草一木都清晰可见。
“你的伤能喝酒么?”康城想起便问。“我看你还是以茶代酒吧。”
“谁要喝茶~”慕容奕莘端起酒杯自饮一杯。
“老实说,我很久没见到过你这个样子了,一种挣扎焦虑的状态,你上次这个样子的时候,还是三年前云初刚刚去世的时候。”
“是么,原来那个时候,我已经在为云初的离开而痛苦。”
“慕容,你不会因为傅悠姒长得像周云初就把她当做云初吧?”康城急急地询问。
“没有。”慕容奕莘一口否决。“对我来说,云初就是云初,悠姒就是悠姒,只是恰巧,她们有点相像而已,大概命中注定,我就是会被这样的女孩子所吸引。”
“可是悠姒和云初的差距太大,你想过么?”
慕容奕莘怎么没想过,先不说那时候慕容家和周家几世交好门当户对,更重要的是周云初一心都在自己身上,而傅悠姒心里,怕是一丁点他的位置都没有了。
“我曾经以为,云初死了,这个世界上我再也不会对其他女孩子动心了,我花费了漫长的时间才发现自己那么地一刻也不想她离开我的视线,可是天意弄人。谁会想到这么多时间后,我还能遇到另一个这样的人,一分钟都不想她离开我的视线,所以康城,我怕覆辙。”
“都是自己争取的,你一直可以做的很好。”
“我一直这么说服自己,可是好像什么都是一团糟。”慕容奕莘自嘲。“其实我很羡慕你和倪姜,能抛下一切来到这里避世,如果是我,怕是也做不到。”
“人经历一些生死磨难,就会看透许许多多的事情,不过我不希望你走到这一步,毕竟这种看破是历经种种苦痛之后才有的释然。那个痛的过程,说不定就没有熬不下去。”康城回忆从前种种不禁感叹。
“带傅悠姒去军营吧,最安全的地方不过是你身边而已。”
“想过,可是更常常想到云初负伤死亡,她满身鲜血在我面前无力闭上眼睛的那一幕如今依然清晰可见。”
“那是意外,你不必耿耿于怀。”
“许是吧,可是带她去,然后呢。”
“总会有路可走,何必做每件事都寻思后路呢,你看战争随时都可能殃及暮城,国难当前,你是一个军人。”
“是啊。”慕容奕莘像是忽然想通了般的释然。“真怀念从前与你并肩作战的那些日子,没有云初也没有倪姜,每天只关心打死几个敌人,痛快!”
康城心里突然被刺痛,一个永远上不了战场的兵,比惨死敌人刀下还要可怕,刚刚离开军营的日子,他常常梦里听到哨声号角,惊醒过来只见到倪姜温柔睡熟的脸颊。
觉得遗憾,却又觉得满足。
“有机会的话,我会回去的。”
“我等着。”
与康城聊了许久后,慕容奕莘走回自己的卧室,路过傅悠姒的房间,他在门前稍稍停留,他已决定带她去军营,康城说得对,把她送到任何一个地方都没有守在她身边更让他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