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神秀是上一任昆仑掌教，也是当年前去屠龙的人之一。

老者偷偷看着楼青灯，可惜对方脸上除了震惊外，并没有什么异样。老者强行中断顾茶凉的治疗，人摇摇晃晃站了起来。

松竹群峰峰主江寻雾上前欲扶住老者，“大伯你……”

老者罢了罢手，说道：“我走以后，你和小凉要多照顾一下君游。”

随后老者走过众人，即将走入死亡的他，没有恐惧，朝闻道夕可死，这是修士该有的觉悟。

他来到画桃身前，脸上浮起和蔼可亲的笑容。在画桃身上，老者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女儿。

这孩子和幼雨小时候差不多，都是那么胖，都是那么可爱。

“画桃是吧？”老者干枯的手伸到画桃脸上，想往那胖乎乎的脸蛋捏一捏，但看到自己的手干枯的模样，最后还是停住了手，他把自己手上的灵戒取下，放到画桃手上，笑道：“这就当是师叔祖给你的见面礼物。”

画桃已经不是当年渔火镇的那个无知孩子，对灵戒已经有一个了解，哪怕是灵剑宗这等宗门，能拥有灵戒的人也不多，不但如此，这枚灵戒里面还可能放着师叔祖的一身家当。

对于这么珍贵的礼物，她一时不知道要如何是好，最主要的是，旁边还有一堆长辈看着。

她下意识看向自己师父，见顾茶凉点了点头，方才接过灵戒，鞠躬谢道：“谢谢师叔祖。”

“以后要多听你师父的话，你师父是一个了不起的人。”

老者轻轻一跃，来到灵剑宗的半空，身下灵剑宗灵光璀璨的模样尽收眼底。

此时已经是月悬半空，这个位置向朝天群峰看去，双子峰顶上的楼台和把两山楼台连在一起的鹊桥正好在月轮上，就像是月上的宫阙，还是和当年一样。

十五群峰这边，中间那座比较矮大，被笑做是女人峰的矮子山，山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削平，成了练功的广场。

桃花群峰的女子，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在桃花林中御剑嬉戏，最是动人。

莲花群峰一如既往的灯火阑珊，人最少。

松竹群峰的那片竹林，秀挺了不少。竹林里头那年埋下的二月红，如今还没有被人发现，不知道以后谁有那口福，不知道喝过之后，会不会举杯向明月，说一声：谢先人赠我美酒。

十五青衫行古道，拜师入松竹。

二十剑法初有成，出山行侠意。

二五盛名传天下，抱得美人归。

三五出剑负师恩，誓不回山门。

修仙一甲子，过往历历在目。

“师父，我错了。”

老者跪在松竹群峰的松竹大殿，泪流满面泣不成声。松竹群峰刚入门的弟子看到这一幕，皆是懵然，不知老者为何而哭，要知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啊。

跪过松竹大殿，老者跪在浮天山下，“两位师叔，不孝弟子江笔鹤，欲剑归封剑塔，请允许。”

浮天山上传来一声：“可！”

夜色中，一道剑光冲天而起，和它出封剑塔那般，璀璨夺目。

有一双眼已经闭上，没看到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