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亲卫看着已经在山道儿上消失的山匪探子,焦急道:“统领,陛下是让我们在城防营的人剿灭劫匪窝点之后将匪首缉拿归案——但那城防营的人分明找错了方向!”
齐云疏双目一沉,看着远方已经消失的城防营人马,再度深吸了一口气,咬牙道:“都给我走!不得异动惊动贼匪!”
说话间,他一扬马鞭,胯下骏马长嘶一声开始更快的向前追去。
跟在齐云疏身后的这些天子亲卫互相对视一眼之后,也都咬着牙策马扬鞭——不多时,这队人马也齐齐消失在了靠近宿城青羊岗外的山道上。
片刻之后,待青羊岗上的劫匪收到探子消息又往官道上看过之后,果然见青羊岗外的山道上一片平静。
前来查探的小头目当即转身返回青羊岗上:“头儿,那些家伙走了,五里之内都已经不见人烟。”
青羊岗的山匪窝点内,劫匪头目闻声点了点头:“走,通知码头,运货去。”
小头目追问了句:“不再等等?”
劫匪头目大手一挥:“不等了,早点把这些货送走,咱们早些松快松快!”
一时之间,整个青羊岗上的贼窝与山匪都动了起来,而各省运送粮税的民夫也被山匪从寨子的牢房里放了出来,挥舞着鞭子叫这些民夫开始将粮税一车车的地运往青阳岗临近的码头处。
……
而在距离青羊岗约十里之外,顾长卿率队一路疾行,但就在一行人将要往朝阳岗继续疾驰而去时,顾长卿却一勒缰绳,带着胯下的白马往一侧的山道转去。
在他身后的六百将士先是一愣,但看到停在山道旁的那个戴着鬼面的青年目光森然的模样,又想起顾长卿在城防营校场演武台上立威时所放的狠话,全都心中一凛。
没有人对于顾长卿的这个动作有任何质疑,毕竟他们还看到戚渊戚副将在那鬼面主将勒马停下动作时,也跟在身边并无半句疑义。
眼见如此之后,也有将士终于醒悟过来,先前叫嚣着’疾行朝阳岗’的军令只怕是做掩人耳目之用的,他们这一行真正的目的地恐怕应当是那已经路过的宿城边青羊岗才对!
于是在传令兵悄无声息的手势指引下,接下来这群将士全都沿着山道开始悄无声息的安静行军。
待到一行六百将士全都悄然无声地往山道中行去时,原本远远坠在城防营将士们后头的天子亲卫也已经转眼追到了近前。
在后头追着的亲卫上一刻还在心中惊疑——城防营的那些家伙人呢?
下一刻,这支天子亲卫的人马就陡然撞见了不远处正要跟着前方将士往山道上悄然行去的顾长卿与戚渊。
齐云疏也没想到,只是转角之间就猝不及防地与远处的顾长卿撞了个正着。
一时之间,他急急勒马停在了原地,周围都是一片勒马的吁声,而在他前方的不远处,戴着那副银白鬼面的顾长卿只遥遥与他对视了一眼,然后转身便悄无声息地跟着城防营的六百人马往山路上行去了。
而在顾长卿转身行去之后,在他身边那个同样骑着一匹黑色骏马的城防营副将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远远回过头来狠狠看了一眼,接着似是护在顾长卿身后一般,也悄无声息地往山路上去了。
这一刻,齐云疏看着远去的顾长卿,只觉得自己的心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恶狠狠地拧了一把,令他有一瞬间的窒息。
但他根本来不及继续感受心中的那股窒息,只是咬牙看着顾长卿和戚渊离去的背影,沉着脸低声道——
“走,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