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牛一边这么想着,看到眼前主将等待的模样,赶忙清了清嗓子,道:“主将您别急!您从前儿个夜里昏迷之后,城防营的军营裘大人给您治了伤——裘大人的医术好极了,他说您只要好好养伤便能恢复周全的!”
“昨日您仍旧昏迷着,高烧了一日,但今日汗都发了,烧也退了,裘大人说您今日也该醒了……”
李二牛说话有点絮叨,先是仔仔细细的交代了顾长卿的伤势病情,然才道:“主将您别忧心,粮车全都救下了,一车都没落下!昨日城防营便派了兵将粮车护送进京了,一同护送粮车进京的还有那个天子亲卫的统领,齐国公府的世子,如今那些粮车已经顺利抵京了!”
李二牛在说着这些粮车顺利抵京的消息时,很有些眉飞色舞的——毕竟此次粮税能被救回来,很有他一份功劳在。
但在报完这个消息之后,此刻倚靠在床上的顾长卿仍是又追问了一句:“……那此番随你我同去的六百将士呢?伤亡如何?”
在顾长卿再次的追问之下,原本还显得眉飞色舞的李二牛停顿了片刻,整个人也有些颓靡了下来。
“……此番六百轻骑,轻伤者百八十人,重伤者八十九人,阵亡者……十三人。”
仅仅六百轻骑之中,就有高达八十九人重伤,十三人阵亡……!
在听到这个数字的那一刻,顾长卿的手猛地一紧。
即便在青羊岗上时,他与六百轻骑都已经做好了誓死守卫的准备,但当战事结束之后再来回顾这个数字,一切却又显得过于残忍了。
顾长卿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问:“十三名将士都入土为安了吗?葬在何处?还有余下那些重伤的将士都安置得如何?带我去看看。”
说着,他便挣扎着要起身下地。
看着他这副模样,李二牛一脸紧张地阻拦道:“主将,裘大人交代了您得好生静养几日的!”
顾长卿却皱着仍想下榻。
就在李二牛不知该如何是好时,营房外传来了戚渊和戚广山的声音。
“你要做什么!还不老老实实在床上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