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广山能做到城防营指挥使这个职位,能力自然是毋庸置疑的。
就像是顾长卿所说的,他这些日子就是关心则乱,更兼之对于天子派来的太医院院正没有多想。
顾长卿也是到了此时,才对裘伯恩和秦思仲郑重地躬身致谢:“多谢两位大人救命之恩。”
裘伯恩看着他这副模样,随意地摆了摆手:“行了,说什么救命之恩?你带着那六百将士避开了全军覆没的祸事,夺回来的那些粮食又能令镇北军护住我大胤边境无忧,你我之间,当真说不清是谁对谁才有的救命之恩。”
边上的秦思仲在裘伯恩说完之后,也谦和地笑道:“裘大人所说极是,小将军与我之间,说不得也是小将军对我之恩更重才是。”
在秦思仲说完这些之后,裘伯恩眼看着顾长卿还有要致谢的意思,干脆摆摆手打断道:“行了,你今日起身之后,身上除了蝴蝶骨那处的伤,旁的外伤就也没什么紧要了。”
“蝴蝶骨那处伤口,我照旧每日来给你上药,至于你别的病症……就还得交给秦院正了。”
裘伯恩这话一出,屋内除了秦思仲之外,余下的三人都怔住了。
“别的病症?少……裘老哥,小将军他身上还有什么别的病症?!”
戚广山听着这话,当时就急了。
顾长卿也有些疑惑,问:“……还请秦院正指点迷津?”
秦思仲倒是也没想到裘伯恩这样直白地就把话说开了,于他而言,这不是他以往看诊的习惯。
但想想这是在军中,确实与他在宫中看诊有所不同,更想到这顾小将军如今已然是摆脱郁气的神采,便也开口直言道:“小将军过往数年时间肝气郁结,隐隐有郁症之象,但如今已大有好转。”
“只是过往多年郁结于心,如今到底还是需要好好调理一番才好。”
此番话,几乎是赤裸裸地将顾长卿过往五年的痛苦摆在了此间人的眼前。
顾长卿先是一怔,很快便也放开了心中一瞬间升起的些许钝痛。
就如秦思仲所说一样,他如今得脱樊笼,曾经心中的郁结早已打开。
只是他也明白,郁结已解和调理身体自然是两件不同的事。
想到这里,顾长卿还是对秦思仲点头致意:“调理之事,就麻烦秦院正了。”
秦思仲笑着点点头,道:“今日药方老夫已开好,稍后自会令药童送来城防营中——接下来的时日还请小将军多多休息,陛下还有要重用小将军之处。”
顾长卿闻言一怔,明白这应当是天子借秦思仲之口告诉他,接下来仍有要务会交到他的手中。
闻言,他也平静地点点头:“烦请秦院正转告陛下,必不负圣命!”
……
戚广山与戚渊看着顾长卿与秦思仲的这一来一回,硬是忍了半晌,直到将秦思仲与裘伯恩都送走之后,戚广山才在顾长卿的这个营房之外一圈轰碎了房外的一根树干——
“个狗东西!”
“等老子下回见着他,看老子不扒了他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