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时也不知还能剩几个活人……”
在那些差官毫无顾忌又或者其实原本就是刻意的讨论声下,在前往京城的途中就有人想逃,结果被差官发现当场打死。
以至于最终这些役夫到了京城之后,全都蔫儿得跟要死了似的,精气神全无,一个个瑟缩成一团,只觉得自己这一趟服役是到了死路之中。
就不说这些役夫了,就连那些负责此次北疆之行的工部与户部的小吏们,全都是原本就在工部与户部中没什么背景又或是得罪了人的。
此次跟随辎重运输队伍去往北疆,人人都知道这是个要命的差事,于是那些背后有些关系背景的,早早就找人疏通了关系,令自己不至于出现在那要命的名单上。
至于这些没有背景和关系的家伙,谁又会理会他们的死活呢?
但所幸这些小吏早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命运,反倒是胆气还要足一些,还有些原本就是一身的铁骨,天生不愿意给那些无能庸碌之人俯首舔足,如今虽然被摊到了这样的一份活计,倒也觉得自己至少至死也为大胤做了些事情,哪怕死了也不枉费此生了。
……
这些役夫与差官小吏就抱着这样必死之心跟着队伍一路前行,谁知道,原本一千九百多里的路程,如今都走了六百多里了,本该十分危险的好几处隘口居然都顺顺当当的过了下来。
“……咱们这是怎么回事?”
私下里,有小吏互相交换着彼此的消息。
“我也不知,我看我们这一队的鬼面副将每日仍旧十分谨慎,想必他们也不知原委……莫不是,咱们运气比较好?”
运气?
这些小吏之中有明白人,知道这不可能是运气所致。
所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
在这支队伍前方约三十里处,顾长卿带着六百轻骑找了处不容易被人察觉到的隐蔽之地暂且驻扎休息。
戚渊问:“这里就是我们这一回要设伏的地方吗?”
顾长卿笑着摇了摇头:“不,这一回我们不出手。”
戚渊听着这话,简直满脑袋的问号都冒了出来:“我们不出手?任由那些人给辎重运粮的队伍下手吗?!”
顾长卿闻言,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好笑道:“不,当然是任由他们自己自相残杀了。”
戚渊闻言,只觉得自己简直像是听不懂人话一般:“……什么意思?”
顾长卿闻言笑笑:“自然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说着,他看向远处官道上的烟尘,笑着道:“嘘,看着就好,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