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问顾长卿知不知道齐云疏在镇北军军镇外的矮坡上看他离去?
顾长卿自然是知道的。
但是那又怎样?
甚至他身边的戚渊、秦朗都知道在那处矮坡上有个人正看着顾长卿。
那宣节副尉秦朗也不知道是到底知不知道齐云疏的身份,只是在察觉到齐云疏的注视之后,对顾长卿请示到:“顾校尉,后方军镇外矮坡处有身份不明者窥伺您的行踪,是否要依镇北军军法处置?”
所谓的镇北军军法——窥伺镇北军武将行踪且身份不明者,即刻逮捕经由镇北军典狱官拷问,确认身份、目的无嫌疑之后方可释放。
事实上,齐云疏虽然孤身一人站在那镇北军军镇外的矮坡处,但他身上仍旧穿着亲卫营统领的官服,即便是不认识天子亲卫营统领的官服,却也能够一眼认出他的身份并非来路不明者。
况且此前齐云疏早已经奉天子之命押送各方势力的将领们送往北疆镇北军势力之内看押,秦朗既然身为镇北军的宣节副尉,还是他父亲和哥哥选派到他身边的,那自然不可能不知道这顾长卿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所以……
秦朗之所以这么说,实则就是故意的。
毕竟顾长卿从京城到北疆这一路上,再加上青羊岗一役的辉煌战绩,即便他不是顾远山之子,仅凭着他自己所立下的这些功绩以及给镇北军带来的帮助,就已经足够令镇北军中这些年轻将领对他心生敬意与钦慕了。
更何况,在他为镇北军做下了这些事情之后,他同时还是镇北军统帅顾家的人,对于镇北军中的这些年轻将领乃至士兵们而言,这就代表着顾长卿就是他们镇北军的人,而且是为镇北军立下了大功的自己人。
可偏偏就是这样的自己人,在京城之中却因为那个什么狗屁的齐云疏吃了那么多的亏,这个所谓的天子亲卫营齐统领甚至还曾经令他们镇北军的统帅一家名声蒙受羞辱。
这对于镇北军中人来说,无异于是对他们全军的羞辱。
在这等情形之下,谁又会肯给那齐云疏什么好脸色呢?
就别说给齐云疏好脸色了,反正就齐云疏带着天子亲卫营的一行人到北疆的镇北军军镇中之后,即便是住在军镇周边的普通百姓都对他们没什么好脸色,甚至逼得这天子亲卫营的亲卫们需要先换下亲卫营的制服再出门,才能得到一些友善的言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