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虽然底下人买卖岗位,上头的领导几乎不管,但前提是不要戳到领导的面前来,走完流程之后再被知道,不影响厂里什么的,也就无所谓了。
可现如今,曾黎明和骆晴晴的这回事儿,中间还穿插着吴家的婚约,以及他们两家的算计。
从根本上来说就是不清白的,出到厂领导面前去,厂里的领导自然是要管的。
而在这个时间差里已经赶到家中的曾黎明,在和父母商议过后,还没有商议出来一个特别妥帖又不牵扯骆晴晴的法子,偏生外头人已经来了,叫门拍门的声音很大,让这一家子人最终选择了保全自己。
“阿明啊,晴晴是个好姑娘,爸妈也知道他们家也是体面的,人家爸妈也明白,但现在这个时候能保全一个是一个咱们家的名声,可不能就这么坏了呀!就算是把晴晴给牵扯进来,你那么喜欢晴晴,也是要娶她的,没有什么关系,晴晴也一定是能够理解的!”
在给吴家人开门之前,曾父说了这么一段话。
只能说他和曾黎明不愧是父子两人,再要将骆晴晴牵扯进来,并将不好的名声落到骆晴晴那边去的事情上,这父子两人的想法可谓是不约而合。
曾黎明心中自然是有骆晴晴的,但在这么紧急的情况之下,他选择了保全自己。
在他看来,只有他保全了自己,才能更好的去保护骆晴晴。
所以他鼓足了勇气,组织好了语言,跟在父母的身后,打开门出去了。
他们这一家子细细的组织了不少的话,但却忽视了一件事。
那便是吴家父母本来就是直肠子的人,又有吴雪云的刻意引导,这次是专门来退婚的,可不是跟曾家人讲道理的,哪里会如他们所想的那般跟他们慢慢说呢?
他们将门打开之后,吴家父母看见他们一家三口走出来,根本没做什么缓冲,也没有做什么语言上的沟通,直截了当的就切入了正题。
“这是你们家当年给的订婚礼,赶紧把我们家的订婚礼还回来,再把我家老山参的钱给付了!我吴家的姑娘不进你们曾家的门!也不受你们曾家这个看不起的气!事情干脆利落点,早办早了事!别让我们这一家子跟猪打交道的,看轻了你们!”
曾父把手中拿着的盒子往曾父的手里一塞,因为是杀猪匠出身,手劲贼大,差点没把曾父推个趔趄。
盒子稳稳当当的落在了曾父的手中,还被吴父顺手给打开了,里面并没有像平常人家订婚礼那样的金贵东西,只有一枚红线穿着的铜钱,以及一本不知道是什么的书。
跟着来看热闹的人之前并不知道两家的订婚礼是什么,看着曾家送给吴家的盒子里装的是这种东西,摆明了就不怎么值钱,嘲弄的声音此起彼伏。
曾父被吴父如此直接的话语给噎住了,又被他这打开盒子的操作给气着了。
但他是个聪明人,知道现在的情况,不利于他们家,如果他真的当场生气的话,只会让他们曾家的形象更加的差。
所以这气他硬生生的憋了回去,并努力的调节出来一个笑容,对着吴父说道:
“吴老弟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咱们儿女亲家的都定下来这么多年了,我们家是个什么人品你也知道,阿明,这孩子年纪小,不懂事,被人勾引了,我已经教育过他了。”
为着自家的形象,他把原本想的话又改了改。
但吴父根本就不吃他这一套,在家中的时候吴雪云就哭着说一定要退婚,现如今,吴父的脑袋里也只有大大的两个字——“退婚”。
“你家儿子上学上的迟,现如今都二十来岁了,还年纪小呢?我不是来跟你说话的,也不是来跟你商量的,能在这跟我说那些有的没的!赶紧把我家给你家的订婚礼,那块男士手表,赶紧给我家还回来!”
吴父非常不耐烦的说着,并将自家的订婚礼究竟是什么都给说了出来。
“哟!吴家的订婚礼是个手表呀!那可挺值钱嘞!人家吴家给的手表,让孩子天天戴着以示订婚,这增加给个破铜钱穿个红绳,还有一本烂糟糟不知道是什么的书,啧啧!”
马上就有人为此做出感叹。
而与曾家人不和的人立即阴阳怪气的出说了起来:
“指不定人家觉得,订婚礼嘛,是个心意就够了呢!人家曾家是钱财为粪土呢!”
“什么是钱财为粪土!”大婶A撇了撇嘴,然后将声音提高的说着:“他们家分明就是打一开始就想赖掉吴家的帮助,不想要赔人家老山参的钱,就拿婚约说事!现在孩子大了,又嫌人家,想尽办法的要退婚!存着这念头,订婚的时候能拿出来好东西才怪呢!”
大婶A的友情解释,让整个人群都开始唏嘘起来。
曾父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了。
看着曾父越来越阴沉的脸,曾母上前了一步:
“这婚事定的好好的,咋能说退就退呢?莫不是雪云有了喜欢的人?那就直说呀!我们家又不是那种揪着不放的人家!”
曾母比之曾父,更加离谱,也更加蠢毒。
她想直截了当的将锅扣在吴雪云的头上,却没考虑到,她这话现在说出来又没有人信。
曾母出来说话了,如果吴父对上她的话,就有些不讲武德。
所以吴母上前一步,直接开启了嘲讽模式:
“哦,你可真会把你家儿子的事往我家闺女头上安!我们家也是好心,免得你家儿子偷摸跟人家骆家姑娘谈恋爱,到头来,让人家骆家姑娘挨一头包!虽说你们两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
嘲讽完之后,更是直截了当摆明了态度:
“赶紧的,把订婚礼拿出来!还给我们就退婚了!别在这磨磨蹭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