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朱曼娘现如今已经知道了顾廷烨的具体身份,更知道了顾廷烨的具体身份代表的是什么、能给自己带来怎么样的利益。
这样一来,又是看的年纪还不大的顾廷烨心软软,张嘴一秃噜,就把实话给说了出来:
“我在想过几年回京之后要找一个如何温顺的大娘子,这样的话,你和孩子们才能过得好些。”
顾廷烨说的十分的诚恳。
如果这是以前的朱曼娘的话,那肯定是被她说的这些话感动到的,可现如今的朱曼娘清清楚楚的知道许多,顾廷烨不愿意告诉她的事情,所以自然更加温柔小意了。
“奴家并不在乎什么名声不名声的,奴家这条命都是您救的。只要您在哪儿。奴家就跟到哪儿。
一句话说完,朱曼娘再次依偎进了顾廷烨的怀中,顾廷烨一把揽住朱曼娘,下巴靠在了朱曼娘的头顶上。
阳光从外头照到窗边,照着这对紧紧拥抱的人,看上去倒是挺令人动容的。
抱着蓉姐儿路过的奶嬷嬷看着这一切的变化,又看了看那边依偎在窗前的两个人,翻了一个白眼,抱着孩子国外果决的离开了——不能再多看了,就那粘糊儿,但凡,再多看一秒钟都是对自己的眼睛的不尊重。
顾廷烨已经做出打算想要将盛明兰放到一个格外重要备选的位置上,现如今,心中有了成算,自然不会多想,也不会多多的去考虑其他的。
至于为什么是将盛明兰放到一个格外重要的备选位置上去,而不是将盛明兰放到第一选择上去,那自然是因为顾廷烨心中还有那么一丝丝的侥幸心理,想着指不定自己还能说个高门大户的女儿呢。
怀揣着这样的心思,畅想着未来的顾廷烨和知道他一切底细的朱曼娘就这样过着日子,在书院里读书也就马马虎虎。
京城之中,盛明兰足足在祠堂里反省了三个月,才被盛虹从祠堂之中给放了出来。
这三个月里,齐衡最开始常常打听盛明兰的去向,可一直找不到,也一直打听不到,家中管的又格外的严实,慢慢的齐衡也就将盛明兰先放下了。
但这是先放下不是全部放下,伴随着盛明兰恢复正常的生活,且有关于他的消息能打探出来之后,齐衡就有些蠢蠢欲动。
只不过这种蠢蠢欲动还未能付出实践,就被他娘平宁郡主直接掐死在了灰烬里。
自打去盛府警告过之后,看着儿子一日比一日收心的模样,平宁郡主原本是放下心来的。
可这头儿子才正常不久,那头盛明兰的消息一传来,整个人都不对了,这可不就戳了平宁郡主的心窝子吗?
平宁郡主不接受这个样子的情况,刚巧她自打三个月前去了盛家,之后就一直给齐衡打听的教书先生的人选也落实了下来,平宁郡主直接不让齐衡去盛家的学堂了。
齐衡并不是一个能够反抗母亲的人,更别提这事儿,从表面上来看,跟平宁郡主一点关系都没有。
所以,哪怕心中再怎么的不舍,齐衡也只能告别了盛家的学堂,乖乖的回到自家读书。
至于刚恢复自由的盛明兰,原本她心中憋着一口气,还想着等过两天再和齐衡搭上,展示一下自己的悲催生活呢。结果,不等动手,人就不会再来了。
正好玄没让盛明兰一口气提不上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从扬州到了京城之后,他便就世事不顺了?
一肚子问号的盛明兰,终究是没有在踏进盛老太太所居住的寿安堂,怀揣着问号的回了卫小娘住的地方。
卫小娘已经很久都没有看见女儿了,当年生子故意难产憋死了孩子,自己却没能死掉之后,卫小娘的生活,除了交者盛名难藏拙以外,大多数时候都充满了一种淡淡的死感,那是一种不想活了的感觉。
她现如今早就不受宠了,不愿意争不愿意抢的窝在院子里头,存在感极低,威慑力也是大打折扣,下人们自然也就欺负她。
所以,充满了淡淡的死感的卫小娘现如今瘦的如一把皮包骨头,配上她长年累月喝着的药,只要见过她的人,都有一种感觉,那便是卫小娘是一个命不久矣活不了多久的人了。
盛明兰上次看见卫小娘的时候,卫小娘的精神状态还不错,脸颊上还有肉,还有那个闲情雅致,教导她不要在家中太过显眼,要学会好好藏拙,要试试都让着嫡出的。
可现如今在看见卫小娘,虽然她依旧劝着盛明兰藏拙,并要独立而清醒、孤傲而独特的默默活着,等到以后嫁了人之后再大展拳脚。但是现如今的卫小娘没了精气神儿,说话也是软趴趴的,根本震慑不到任何人,也不能够让盛明兰觉得她说的有道。
“娘,我好不容易回来看你,你和我说这些有什么用,那道我不争不抢就能得到好的了吗?我若不争不抢的话,好东西何曾会落到我的头上?”
在祠堂里待了三个月,盛明兰并没有清心寡欲,反而是因为这次的事情生出了更大的欲望来,并在这三个月的时间里,在心中完完全全的推翻了卫小娘曾经给她灌输的所有的教育。
她这次回到卫小娘居住的院子之前,本来心情就不大好,所以这会儿听着卫小娘那长篇大论的藏拙,说话的时候语气不由得重了些,也冲了些。
她觉得自己所说的话语没有一丁点的问题——人哪里能一丁点欲望都没有的直接屈服呢?
但她的这些话落到,哪怕卖身为妾,也保持着自己的孤傲清高的卫小娘的耳朵里,那就像是刺向卫小娘心脏的尖刀似的。
“你在叫谁娘?规矩都学到哪去了?我是你小娘,不是你娘!”卫小娘猛地拔高了声音,该瘦的胳膊撑起自己大半个身体,眼睛直直的盯向盛明兰:“你若有抱负,有不该有的欲望,也只能怪你不会投胎托生到了我的肚子里。但我卫恕意的女儿一定要有风骨,不能做那为了丁点东西就摇尾乞怜的犬!也不能没有规矩礼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