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论过，其实对方主管在回应技术细节方面不太积极，但我可以猜测，他们应该还是会继续沿用过去的方法来做这项测试。”

“你用什么证据猜测？”安吉拉用怀疑的眼光看着余周舟。

“通过和他们实验室其他几位博士生的私下讨论。”余周舟回答。

“你还认识他们那边的博士生？”

“认识几位。”

余周舟确实认识了不少司教授的学生，即使许博士不肯讲技术细节，余周舟也自己尝试调查过。其实学术界的东西，只要公开发表过就很难有秘密。余周舟从司教授发表的文章中已经可以找到他们过去的实验技术路线。余周舟带着文章直接去找过作者——那位余周舟的小粉丝。针对几个细节详细讨论之后，余周舟心里已经十分有数了。

“这件事你让我再想一想。”安吉拉说，“明天我来找你。”

余周舟和超哥走出安吉拉的办公室后，超哥悄悄说：“祝你好运！”

“我这次估计要得罪安吉拉了。”余周舟也觉得自己饭碗要砸。

在和安吉拉讨论之前，余周舟就知道此次凶多吉少。她十分清楚安吉拉的倾向，但她又无法昧着良心指鹿为马。更关键的是，对于一个几百亿的超级工程，一丝一毫的错误她都不敢犯。

其实如果在一个非常公平的评审机制下，两个方案的胜负已经非常明显了，品创中心无论是报价还是技术，都远远甩过司教授团队一大截。

从余周舟的个人经验出发，她也更倾向于品创中心。她十分清楚大学实验室在执行项目方面有很大的不确定性，实验成功与否直接取决于被分派到做这个项目的研究生是否靠谱。一个醉心科研的研究生和一个沉迷打游戏的研究生做出的实验结果可以千差万别。简单粗暴地说，在没有足够控制力的情况下，在大学实验室里，成败更像是一场赌博。

与大学相比，研发企业的运作机制完全不一样。商业化的正规实验室有香港有关学会的专业认证，有非常完善的质量控制体系，执行项目的也是专业顾问和实验员。在有规有矩的体系下，项目执行基本可以保证稳妥周到。

然而，所有的人都知道安吉拉提出做这项微生物测试的目的是帮老司拉点儿经费。即使在香港公平的竞争体系下，私心，在位高权重者的心里，出现的几率并不是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