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学究对老学究，书呆子的办法最有用。

一个上午水都没顾上喝一口，余周舟终于赶在午饭前解决了凯文头疼的几个问题。凯文以最快的速度把所有问题整合清楚，在罗伯特即将出发的最后时刻发了出来。

“舟舟姐，今晚我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凯文办完一件要务，深深喘了一口气。

“辛苦了，下午干点儿轻松的活儿，联络一下供应商吧！”余周舟拍拍凯文的肩膀。

“舟舟姐，你还真是疼我啊！”凯文又要哭出来了。

上次杜威公司麦修回到法国以后，对UR项目开始前所未有的重视，不但把之前拖欠的几封提问邮件通通回复了余周舟，还主动发来很多杜威公司内部的研究资料。

这些资料，余周舟交代凯文细心研读，对技术一知半解的凯文最近正背书背得头疼，一直也不好意思主动和杜威公司联络。

但杜威公司的实力和规模毕竟摆在那里，UR团队也似乎已经把杜威公司作为设计中考虑的首选品牌。与杜威公司保持紧密的联系，是这个阶段不能放松的要务。

而对于UR公司内部，罗伯特虽然已经逐渐接受了移动膜技术，但他始终觉得，一项如此全新的技术，就这么搬到香港两大间几十万吨级的污水厂里应用，看起来有些太急促。罗伯特和杜威公司也有不少联系，但他始终处于举棋不定的状态。

UR项目团队为此讨论了多次。在一次项目会上，受不了飘忽不定的罗伯特东拉西扯，余周舟忍不住提了一个建议：“如果对新技术没有信心，不如做一次中试设备试一下？我们可以用香港的实际污水测试，在香港的实际气候条件下运行。不管是做个几吨还是几百吨的规模，都应该可以反应到实际污水厂的情况了。”

这个建议难得得到安吉拉和罗伯特的双双赞同。中试，在工期很紧的情况下，虽然未必可以解到燃眉之急，但绝对没有坏处。

没多久，客户那边也毫不费力地通过了。不到一个月，中试项目正式提上日程。

中试系统的设计并不难，难的是选择哪一个品牌的移动膜来执行这次中试。自从中试的消息放出去之后，各大供应商更是如疯了一般频密造访UR。余周舟这才意识到，中试所选择的品牌，很大机会将成为未来污水厂将要采用的品牌。毕竟一个在当地有成功经验的供应商将是未来竞争中最大的卖点。所以，这次供应商之间的争斗，相当于未来实际污水厂招标时可以预见的争斗预演。

之前一段时间的联络中，余周舟和几大供应商代表都成了关系不错的朋友。她虽然知道这场恶斗迟早要到来，但依然对嗅到商战中的血腥味而略感不适。

做为技术专家，余周舟尽职尽责地完成了工艺设计和招标方案，后面的细节工作就交给了凯文。与此同时，余周舟把和供应商联络交流的工作也全部下放给了凯文，她从外联工作中抽身，正式退入幕后，专心钻研移动膜技术中最细节最不引人注目的生化反应工艺过程。

“舟舟姐，我们会选择杜威公司吗？”凯文问。

凯文已经整理了几大供应商的技术报告和报价，也通过电邮和各大品牌初步商讨了合作意向。进入竞标的关键时期，任何一个项目相关人士都急于知道这场中试将花落谁家。

“这你要去问罗伯特。”余周舟回答，她没有参与招标最终的运作，对谁将成为幸运儿也不确定。

开标在即，供应商代表的动作越来越大。尽管有凯文挡在余周舟前面，嗅觉敏锐的供应商们依然不会忘记余周舟。

商战，在暗流涌动的资本市场中，时时刻刻都在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