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帝看向吏部尚书赵充栋,问道:“柳杲现在官居何处?”
赵充栋出班回禀:“柳杲回师后,去吏部缴纳了印信,去裴大人处交割了兵符,以母亲生病为由而辞去举荐,现在正居家赋闲,照料母亲起居,堂前尽孝。”
虞帝面露嘉许:“真是个忠孝两全的好男儿。陆丞相,拟旨,赐紫袍一端,并五十万钱,以彰其忠孝;柳夫人疾恙,由太医院负责照料,诏令柳杲,夺其纯孝之情启用,充任使团正使。”
柳元让吃了一惊,跪地说道:“犬子才疏学浅,之前立功,乃众将士拼死向前所致,实属侥幸。恳请吾皇收回成命,另派人选。”
虞帝说:“爱卿何故谦虚?朕意已决,待其归来,再行追述前功,一并封赏。”
柳元让再度推辞,虞帝说:“人道虎父无犬子,莫非柳杲不愿为朕效力否?”
柳元让汗流浃背,俯伏在地:“老臣一家,日夜感念吾皇恩泽,满门上下,岂有敢不尽忠效死者?”
虞帝道:“既然如此,柳爱卿回家候旨便罢。”
散朝之后,旨意随即拟定,先送去了太医院,主官郎太医率领僚属接了圣旨,心中有数,喊道:“徐大人何在?”
明明他的目光已经锁定徐绥了,但还是明知故问了一番,徐绥上前躬身道:“下官听候大人差遣。”
郎太医抿了口茶水,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是柳尚书举荐参加医官考核的,想来你与他交情匪浅罢。”
徐绥小心翼翼的回答说:“回朗大人,下官祖上三代军医,家父曾在他的帐下当差,昔日血战寿阳之时,柳大人身受数十创,更有三处贯体之伤,遍体流血,几乎殉国,正是家父给医好的。”
郎太医很满意,点了下头,说道:“既然你的父亲对柳大人有救命之恩,那么这次奉旨为柳夫人诊病,万一有个差池,本官也得落个奉旨办事不利的罪责。假如徐大人过去,至少柳大人不会一纸状子,告太医院怠慢。”
徐绥面带难色:“朗大人,下官曾被柳大人请去看病,柳夫人所得,乃是心病,因七情六欲受损,忧思过度,导致情志消沉,药石罔效,您派下官过去,也还是治不好啊。”
“唉,徐大人您行行好,我们全家就指望下官这点俸禄养活呢。”吕太医一把扯住,“徐大人您去了,就是给太医院挡灾啊。”
“对啊,我和朗大人也被柳大人请去诊过,那明摆着不是用药能治好的病。”洪太医也扯住徐绥,“我们要是治不好,柳大人可能会生气,可令尊对他有救命之恩啊,他怎么好意思苛责你呀。”
“柳大人,行行好吧。”太医们七嘴八舌的嚷着。
“好好,承各位大人盛情,下官去就是了。”徐绥很无奈,“但我在宫中的值日···”
“都算我们的,徐大人什么事情都不用干,专门伺候柳夫人就行了,”郎太医说,“这是奉旨公干,俸禄照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