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迷白目光沉沉的看着她欢快的背影,嘴角下压,心中感慨。
家,如此陌生的字,竟想不到居然有一日,这个字也能围绕着自己,生在帝王之家,家这个字本就淡薄,处处小心翼翼,勾心斗角,名为家却任一角落都没家的温馨。
体验了冰冷刺骨的亲情,活了将近二十年载,难道上苍也会怜悯他,让他这感受不到世间冷热之人也短暂的体验一番亲情爱意。
人生在世,哪有事事均深谋远虑,如若这次就深渊自己也认了。
他扬起一抹讥笑,无情的嘲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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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风虞回到府中,又是一阵忙碌,傅迷白难得闲来无事,打算呆在她身边看着她全身心投入在捯饬一些他看不懂的七七八八的东西。
她先让府上的人把木头切成与拇指长度相差无几的小木块,再让下人们按照她给的图案,一一雕刻。
南风虞从书房拿出一直毛笔和白纸,在上面上面勾勾画画。
一番努力后,她一脸神气的拿着被她写满又画满的宣纸,阳光透过宣纸,阴影落在南风虞的脸上,她的神色也被显得阴郁了几分。
别说木匠能看懂自己的字了,连她自己都没脸看,鬼画符,字笔连不成画。
她不悦的把写满了字的宣纸懊恼的扔在地上,纸团仿佛也在生气般,滚落在刚进门的傅迷白脚边。
他弯腰纤长的手指拾起一张被气愤的揉捏成团的宣纸,他慢慢的展开,宛若在展开某人此刻那张皱成一团的心。
傅迷白眉梢一挑,这鬼画符般的文字,在他还是孩童时期便也比这强上不少。
他抬眸看向站在案台前生闷气的南风虞,语气带着不可置信的道:“这是你写的?”
南风虞无语至极,白了他一眼,“不是,是鬼写的。”
傅迷白若有所思的缓缓点点头,“也是,这鬼画符般的字,想必也不会出自夫人之手,定然是鬼写的。”说着,傅迷白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
听出傅迷白话中的戏弄之意,南风虞沉着一张脸,怒形于色的把刚下笔没写几个字的宣纸再次揉成团,狠狠的朝傅迷白扔去。
“哈哈哈哈......”傅迷白笑得肆意,整个书房都缭绕着他的笑声,灵敏的躲过袭来之物。
他一脸春风得意的来到南风虞身边,举止优雅的拿过南风虞手中的笔,声音温柔又带着一丝戏谑道:“你说,我写。”
南风虞甚喜,但又假装为难道:“行吧。”
“一万、二万、三万......九万,你写错了,不是这个‘万’,是另一个‘万’字!”
傅迷白执笔抬眸看她,眼眸中尽是疑惑。
南风虞见他不懂,于是从杯中倒出一些水,嫩白的指尖沾着水在书案上写着‘万’字。
“喏,是大写的‘万’,不是小写的‘万’。”说完,南风虞一副让他继续写的表情。
傅迷白微眯着眼,看着桌上快要消失的字,字体遒劲有力,然而与刚才用毛笔写出来缭乱无章、惨不忍睹的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还有这字体,如今三国无一国有所谓的大写与小写之分,就连文字较为特殊的凉晋国的文字也并非如此。
此刻,傅迷白心中的困惑达到了高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