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脑袋一歪，口水流到了地上。

胡恩扶额，教主都死了接下来谁给他说明情况？

就在此时，细鼠走出人群。

“我给他做事20年了，他知道的我都知道，他不知道的我也知道。这些消息够不够换一条命？”

他脸色复杂地看着那条追着人头跑来跑去的傻狗，刚才忽然从影子里跳出来，要不是他身体反应比脑袋快，随便抓了个倒霉蛋挡刀，现在脑袋被咬下来当球踢的就是他了。

修炼20年，连条狗都打不过，真是修到狗身上了。

胡恩气定神闲地站着，点点头，“把你知道的，关于那个所谓的饲主的所有消息都说出来。”

细鼠整理着乱糟糟的头发，似乎在想从哪里开始。

20年前，那时候的细鼠已经是下水道几股势力的领头人。

他们偶尔也外出探索，或是清理怪物，但大多数时间，是在干着打家劫舍的勾当。

红枫城里食物不多，但总有些剩下的够他们吃。外面的稻田菜地已经死完了，但总有些变异的植物能在如此极端的环境生长。

日子过得不好不坏，人口总体维持在一个稳定的数量。

但20年前的一个冬天，天气极端寒冷。

红枫城本来是一个四季如春的地方，即使是冬天，也少见这样的寒冷。

滚滚寒气凝结成实质席卷而来，满天鹅毛大雪覆盖一切，流动的河水一夜间被冻结，就连飞扬的浪花都保持着那个姿态。

每一次呼吸都在抽取身体为数不多的热量，叹气都仿佛往鼻腔喉咙里塞了两根钉子。

若是往年，以富庶闻名的上城区人应该都换上了厚厚的皮袄子和兽皮大衣，小姐们穿上棉质的外套，装饰毛线短斗篷。

可下水道，除了单薄的衬衫就只有几把干草。

这里又脏又湿，寒气从管道灌入把两边睡觉的人无声无息地冻死。

更可怕的是，没有食物了。

城外的农田全部被雪覆盖，草根块茎都难以找到。

城内怪物似乎也闹饥荒，活动明显变得频繁。加上冬天天黑较早，一天里居然只有6个小时外出时间。

冻死了1/3，饿死了1/3，剩下的1/3只能往下水道更深处搬迁。

但寒冷与饥饿仿佛不愿意放过他们的魔鬼，追到了城市最深处。

细鼠内心无比明白，等这个冬天一过剩下的人恐怕不到1%。

既然都是要死，为什么不请他们把生存的位置让出来？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脑海里应运而生。

当时其他人都觉得他疯了，几乎要把他处死。

可当热腾腾的肉汤真的端上来来的时候，所有人又都沉默了。

吃肉，是会上瘾的。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有了第二次第三次也不会远了。吃完了死尸，去找被冻死的人。吃完了被冻死的人，所有人又把目光看向了瑟瑟发抖的人。

20年前还年轻的老女巫站出来，怒斥几大首领干出的恶行，以强大的魔法惩戒了对孤儿寡母下手的人。

但魔法再强，也不能当饭吃。

她明白，总得找出个方法，不然大家一起完蛋。

于是她邀请了当时所有精壮去了下水道的最深处，也就是现在的老鼠区。

他们原本是希冀底下有没有一些比较弱小的生物，下水道出口在某个僻静的街区，或是偷偷去上城区找找看有没有能用的物资。

但是污水早就污染了深处的生物，诅咒与怨恨让老鼠产生了些难以预料的变异。

简单来说，他们被怪物袭击，死伤大半，下水道人类最后的希望也被掐灭。

这时，有个瘦小的男人提着一截香肠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