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里斯为了报答这家人对自己的收留之恩,他请他们吃了一顿饱饭。
满满的一盘子全是肉,狗肉,某个贵族养的狗的肉。
男主人虽然是个非常虔诚的信徒信奉要靠自己的双手生产,但他可以不吃,他的孩子呢?他的妻子呢?
于是他默许了这件事的发生。
但他还是太天真了。
在那个大家都饿的只剩一口气的年代,那一口肉的香气就像毒品一样勾引了上百的流民。
人群开始失控了。
女主人被拖去阴森的小巷先奸后杀,男主人在阻挠的过程中被打中脑袋昏迷被活活踩死,他那些个兄弟姐妹被当成了食材,供给全部流民饱饱地吃了一顿。
第二天,丢了狗的贵族报了警,所有参与过这次行动的上百流民全都被抓走充当苦力,而他在一旁看着这些人死去,嘴角就像现在这样带着笑容。
所有敢惹他的人都要死,这些人,包括这些人的亲戚朋友,都要死!
笑着笑着,他的嘴角不自觉压下去了。
“我什么时候成为这样的人了?明明有很多无辜的人,他们什么也没干也被关押进去了,我应该站出来为他们说话。”
像是抽搐了似的,他又给了自己一个嘴巴:“疯了?现在跑出去被认出来是主谋你就一辈子翻不了身了。”
他从养父母那接到的教育和人性本能激烈的斗争,最终他向养父那样试图从圣典里寻求帮助。
翻开的那页正好写着:“凡世人都有罪,死后坠入清减的地狱,子孙后代受永世之苦。”
“世人……有罪。”
年幼的他念叨着这句话消失在了小巷,几年后他已经成为了一名处刑者。
每个教会的处刑人地位高低不同,但地母教会的最低。
说是处刑人,他们无非就是教会豢养的一群小混混,去帮教会收租、开店、收赎罪钱。
又是某个小巷子,一个胖子跪在地上大喊道:“我交钱!都交了!这是另外一份孝敬给爷的,求求您放过我吧。”
哈里斯淡定地接过所有钱,进入发育期后他的天赋就展露出来,无论魔法、格斗都远超同龄人,甚至教会内部那帮见习牧师也不是他的对手。
可惜……他出身卑贱,无法侍奉神明,因此成为了整个西区最强势的处刑人。
“有钱……却不交赎罪钱,这是看不起神明么?”
那胖子连忙磕头:“不敢不敢,我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竟敢拖欠给教会老爷们的钱,下个月的我必双倍奉上以赎罪!”
这胖子头也不敢抬,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这个年轻人身上有一种极度危险的气息让他不得不臣服。
听着脚步离开,刚松了口气为下个月的赎罪钱担忧的时候,他感觉脑袋被什么重物狠狠地击打,一下子就头破血流起来。
哈里斯拳拳往他要害上打:“你竟敢贿赂教会人员,简直是不把神明的威严放在心上!”
“对不起!对不起!我下次一定改!”
“下次?”哈里斯迎面又是一拳打得他鼻梁断裂,趁他重心不稳一脚踹在他肚子上,这胖子顿时像个球一样摔倒。
直到哀嚎声渐渐变小,哈里斯嘴角的弧度才被抹去,他看了一眼抽搐的胖子内心不由得感到一丝怜悯与不忍。
真可怜,但可惜……他得为了自己赎罪,我也是奉公行事,希望他明天能遇见一位心善的牧师救下他,然后踏踏实实做个好人。
回到家,他低沉地说:“这些年收成不好,交不起赎罪钱的人越来越多了,有的真的很可怜。我看见一个父亲卖掉了自己女儿换来粮食,但因为吃得太快被噎死。我看见家庭破落的女人去当妓女,染上各种奇怪的病惨死在街头。我还看见许多弃婴,他们在凛冽的寒风中被冻死。可我的职责却要我时时刻刻提醒他们认识到自己的罪恶。天啊……要是他们能赎清自己的罪恶就好了。”
此时,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安琪儿自然地倚靠在哈里斯的肩头说:“没关系的,你也是为了教会的发展,为了大家能有更好的生活呀。从这个程度来讲,你可是个好人呢。”
“真的?哪怕我沾满肮脏,我也是个好人?”
“当然啦!就像爸爸小时候强迫我吃不喜欢的药一样,我虽然很难受,但病很快就好了啊。我们再看看繁育圣典上的句子吧,‘地母有时虽然使你感受痛苦,那是她以先决的眼光给予你的试炼,母亲为你哭泣为你难过,但更为你跨过困境,得到新生而高兴。’写的多么好啊!”
“是啊……哈哈……我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