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铮在这页停留许久,才翻到下一页。
“案发时,是门口那摊贩报的案,他见卫家人从昨天开始就没出来过,心里有些奇怪,所以就敲了门,没想到门没关,他顺着走进去,才发现死人了。”
“前些天,我还听见卫家三少骂骂咧咧的出了巷子,他媳妇还在后面哭着闹着呢?估计呀,就是他们夫妻不合,然后怒上心头...”
王铮看了这一页问话人署名,是一个叫吴妈的女人。
招手让帮办再把那吴妈找来,又是盘问了一番。
再与勘察现场完毕的吕无双将线索意义比对,终于,一个猜想将所有的场景串联了起来。
“真相只有一个!”
王铮脑海里突然闪过这句话,他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还差一点,再找柳如烟确认明白,这局,他就算是破了。
太阳已经落山,七侠镇繁华丝毫不减,满街的灯笼照亮了行人归家的路。
此时,柳如烟正在吃着王家府邸送来的饭食,王铮怕其他人做手脚,便直接吩咐管家将三餐都包了。
“这么巧,如烟姑娘,吃饭呢?”
见来人是王铮,柳如烟赶忙放下饭碗,咽下嘴里的饭菜后,躬身问好。
“老爷,您这是回来了?”
“不错,对了,我有件东西可能需要你看看。”
王铮说着便掏出了一张布条,正是酒肆的妇女悄悄递给他的布条。
“这布条沾了泪又沾了血,不知道是何用意。”
柳如烟接过布条,只是看了一眼便说道;“这是我们村的外嫁女的一种特殊求救信号,您知道,我们村里没人识字,所以才用这种隐晦的方式求救。”
说着,她又给王铮讲了一个故事。
话说,柳叶村有一户人家,因为祖辈的约定,要将女儿外嫁到另外一个村子,在那个时代,外嫁女的命运都很悲惨,都是被夫家当成牲口和生育机器对待。
而这户人家只有一个女儿,但祖辈的约定不能违背,所以也只能忍痛把女儿外嫁出去。
在女儿出嫁的前一天,她的父亲跟她约定好,一个月后会去探望她,若是在夫家受了委屈,就给我们织布的时候弄伤手指,把血沾染到布里,离别的时候痛哭一番,我们就会带你回家。
女儿当时还不明所以,高兴的嫁入了夫家,但嫁过去的第二天,原本温和待人的丈夫仿佛变了一个人,对她百般苛求。
她日熬夜熬,终于等到了父母来探望她的那一天,但那一天,夫家同样来了很多亲戚,她根本找不到与父母独处的机会。
事到如今,她终于明白父亲的意思,赶紧将布织好,交给了父亲,临别时又抱着父亲痛哭了一场。
谁料,父亲和母亲竟然转头就走,一连好几天都没有音信,待女儿有些绝望之时,她终于等来了救星,一天半夜,父亲敲响了窗台,惊醒了女儿。
见旁边睡得像死猪一样的丈夫,女儿悄悄的走了出去,见到父亲,父女两人正要离开夫家,却没想到一旁的大黑狗却叫唤了起来。
大黑狗的叫声惊醒了沉睡的丈夫和夫家的其他人,他们一齐出动把父女两人拦了下来。
但在院门外,却亮起了重重火把,正是柳叶村的其他村民都一同跟着父亲来到了院子。
原来,父母在拿到那块布的时候,就已经明白女儿的处境,但为了保全女儿,他们不得已,只能暂时离开,麻痹夫家人的戒备心理,待找齐帮手后,再来讨还女儿。
在父亲的周旋下,女儿得以平安归来,至此之后,柳叶村每一个家庭只要是外嫁女都会说这样一个故事。
说完这个故事的柳如烟从怀里掏出另一张布条,竟是跟王铮给她的一模一样。
“我完全记不起我什么时候做的这张布条,我醒来的时候,它就已经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