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听闻堂兄领兵离营了?”
见曹安民如此,曹昂就知寡妇邹氏,已被曹安民领五十甲士取来了,曹昂似笑非笑,盯着曹安民道。
“是,是离营了。”
曹安民有些紧张,不敢直视曹昂,“某本想派人通禀子修,但某想着子修昨夜豪饮,只怕还没睡醒,就没有派人叨扰。”
“所以堂兄领兵离营所为何事呢?”
曹昂不急不躁,朝曹安民走来,“胆敢无视我父立下的军规,擅自领兵离营,莫非堂兄是思春了?”
曹安民脸色微变。
“看来昂猜对了?”
曹昂眉头微挑,看着曹安民戏谑道。
“不,不是这样的。”
曹安民忙摆手解释,“伯父所立军规,某怎敢违背,某领兵离营,是……”可说着,曹安民却停了。
果然。
曹昂见状,心中忍不住轻叹。
作为谯县曹氏的子弟,他与曹安民同属一脉,曹安民之父曹德,乃是曹嵩幼子,而曹嵩有五子,曹操是长子!
站在曹昂的角度,抛开他那些同父异母的弟弟不提,曹安民跟他很亲,是堂兄弟,这关系很近!
只是曹安民眼下的处境却很尴尬,他亲爹曹德死了,其与曹昂的祖父曹嵩,从琅琊归兖州投奔曹操时被截杀,随行的曹德也被杀了。
站在曹安民的角度,大伯即便再亲,那也没有爹亲啊,他成了他这一房的顶梁柱,有些事他必须要做!
“领着你的人,走吧。”
在沉吟刹那后,曹昂轻叹一声,看向曹安民道:“帐中之人昂来处置,今日之事与堂兄无关。”
“子修!”
曹安民双眸微张,难以置信的看向曹昂,尽管曹昂说的话,让他心里暖暖的,但是他也知曹昂误会自己了。
这事不像曹昂想的那样。
这帐内藏的人,是他大伯让他领人去取的。
可是这话他讲不出口,也不敢讲啊!
“怎么?”
曹昂眉头微挑,看向曹安民道:“难道堂兄是想让昂归许都后,将此事禀于母亲吗?”
“别,千万别。”
曹安民立时慌了。
“那就走。”
曹昂冷哼一声道:“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再有下次,休怪昂不讲亲情!”
曹安民:“……”
曹昂所提母亲,非他生母,而是养母丁氏,要说曹安民还真跟丁氏有些渊源,其祖父曹嵩之妻,就出自谯县丁家,谯县曹丁两族世有联姻,在曹德死后,曹安民刚及冠时,就是丁氏劝曹操,让曹安民留在身边历练的。
在曹氏一族中,有件谁都不敢多提的事,那就是曹嵩亲曹德,远曹操,这事先前还有人提过,不过随着曹操在兖州势起,就没人再敢提了。
大族之中是非多,这绝非妄言。
“走!”
被曹昂这样盯着,曹安民沉吟刹那,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但一想到在许都的丁氏,曹安民也不敢僵持下去。
曹安民麾下的部曲亲兵,在听到自家公子所言,一个个低着脑袋走了,不过在一些人的心底,却生出古怪的想法。
不愧是亲父子啊。
都好这口!
只是这些想法,他们也只敢在心里吐槽,却不敢真讲出来。
“来人啊!”
看着曹安民一行离去,曹昂沉声喝道:“把守好各处,没有某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喏!”
麾下将士纷纷应道。
曹昂当然知道曹安民是误会了。
但误会就误会吧,总比丢了命要强!
曹安民领着人离开,曹昂根本就不用多想,其肯定会去寻曹操,毕竟好事被他给搅和了。
想到这里的曹昂,就在心里想另一件事。
心里痒痒的曹操,在得知这一消息后,会是什么反应呢?
想到这里,曹昂忍不住笑了起来,在抬头看向眼前营帐时,曹昂脸上笑意没了。
“来都来了,见见又何妨呢?”
已将一应事宜做好的曹昂,眼下却也没了事,毕竟张绣尚未露出反意,没有率部奇袭淯水曹军。
自己要是沉不住气,不仅会打草惊蛇,还会惹曹操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