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
面对此等态势,张怿拍案怒道,凌厉眼神扫视堂内众人,“今下说这些何用,现在到底要不要出兵?!”
张怿的话,让不少人都露出复杂表情。
“公子,要不然请府君主持大局吧。”
此等态势下,长沙郡丞犹豫刹那,上前对张怿说道。
张怿眉头紧皱起来。
自击退了交州兵后,自家父亲就染疾在身,只是在那时谁都没有在意,即便是张羡本人都没有在意。
曹昂领军据守荆北之地,这造成的压迫与震慑还是有的,对于张羡而言,他想要巩固在荆南的统治,以此与曹昂划江而治。
可荆南四郡治下,频频出现的一些事,尤其是诸蛮暴动一事,叫张羡是心烦不已,如此积劳成疾下,张羡的病加重了。
今下的张羡是在休养的,除非是很大的事,张怿会对张羡禀明以外,其他的,张怿就自行处置了。
张怿的能力还是不错的,至少在太守府这边,有不少人是信服张怿的。
可今下的局面,明显不是张怿能应对的。
……
张怿离开正堂时,情绪明显是很低落的,他怎样都没有想到局势会变化这般快,如今的他,已然不知该怎样处置了。
原本以为只是虚惊一场,却不想给长沙带来大麻烦。
“咳咳~”
一阵猛烈的咳嗽声,叫张怿回归现实。
“父亲!!”
站在张羡住所外的张怿,眉宇间透着关切,推开房门走了进来,房中弥漫着刺鼻的草药味,还混杂着一些别的味道。
“是子明啊。”
躺在病榻上的张羡,苍白的脸上露出笑容,伸出手对跑来的张怿说道:“近来太守府可有什么事?”
张羡的病很严重。
严重到,必须长期静养才行。
错非是这样的话,张羡也不会叫张怿来主持大局,毕竟在张羡的心底,对曹昂始终就没有放松过提防。
“没,没有。”
本想说些什么的张怿,可一见自家父亲如此,眼神有些躲闪道。
可这却被张羡敏锐捕捉到了。
“可是太守府出了事?”
张羡眉头紧皱起来,言语间带有些许严厉。
“父亲!!”
见张羡如此,张怿红着眼跪倒在地,“孩儿对不起您!!”
咯噔!!
听到此言的张羡心下一惊,直觉告诉他出大事了!!
“可是曹昂领兵来犯了?”
转瞬间,张羡突的瞪大双眼,手撑着病榻起身,看向张怿道。
“没有。”
张怿低首道。
听到此言的张羡,心底下意识一松。
如果不是曹昂领兵来犯,那就是诸蛮又有状况了。
可张怿接下来的话,却叫张羡眼前一黑。
“是曹昂麾下大将于禁,统领着数万大军来犯,如今罗县已被曹军攻克,不久前,益阳派人……”
“咳咳!!!”
张羡猛烈咳嗽起来。
他怎样都没有想到,罗县居然会被曹军夺占了,这怎么可能啊,罗县可驻扎于数千精锐之士啊!!
即便是长沙境内有诸蛮暴动,张羡都未曾抽调长沙以北守军,毕竟跟南郡、江夏郡僻壤下,一旦该带兵力少了,驻扎在此的曹军定然会有所行动的。
“那是否派遣大军驰援?”
张羡努力平稳心神,颤抖着的手指向张怿道。
张怿羞愧的不敢抬头。
完了。
全完了!
见到此幕的张羡,此刻如遭雷击,他怎样都没有想到,长沙郡出这么大的事,自家长子竟然没有跟他讲。
“你!!!”
张羡怒目圆睁,指着张怿颤抖道,可说着,一股热流涌了上来,“哇!!”下一秒,鲜血从张羡口中吐了出来。
“父亲!!!”
张怿吓坏了,膝行着朝张羡爬去。
“长沙毁在你手里了!!”
唇齿间沾着鲜血的张羡,冲着张怿怒吼道:“我长沙张氏也要毁在你手里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啊!!!”
言罢,张羡躺在病榻上,呼吸急促起来。
“父亲!都是孩儿的错!!”
“父亲!!您别吓孩儿啊!!”
“来人啊!!”
张羡的耳畔,响起张怿的声音,但此刻的张羡,却两眼无神的怔怔盯着床榻上空,罗县丢了,临湘没有派兵驰援,那益阳、下隽等地就保不住了,这损失的不只是城池那样简单啊!!!
“曹贼!!!”
在一些人慌张下跑进房时,张羡突的瞪眼怒骂起来,“悔不该在当初,某没有提兵北上,不然断不会有今日之局啊!曹贼!!某就不该错信当初之言啊!!”
讲到这里时,张羡一口气没上来,竟昏死过去了。
“父亲!!”
“府君!!”
张怿他们见到此幕,无不惊恐的朝张羡喊叫起来,张怿更是伸手摇晃着张羡,可此刻的张羡哪里还有意识啊。
今下的局势,即便是张羡健全,恐也很难挽救回来,毕竟曹军来势汹汹下,夺取了罗县这等要地,这使临湘暴露在曹军兵锋之下,而因此产生的影响,必将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扩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