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干人马出了陪南区公安局，浩浩荡荡地赶往市郊。

牧原并没有乘坐警车，他总觉得被一群穿着警服的干警夹在中间有点别扭，怕一不小心让围观群众误认成主角，万一再被拍照传到网上，估计不红都不行了——能被几十号警员押送，不是重刑犯能有这个待遇嘛。

于是牧原早早地就溜到了凌欣的车上，只是一个干警跟在他的身后，也上了凌欣的车子。

“那边座位不够，不介意挤一下吧！”凌劲松一笑，却丝毫没有商量的意思。

牧原和凌欣对视一眼，心里都明白了，估计这名干警就是魏崇宇派过来监视他们的，虽然魏崇宇相信他们不会做出什么违规违纪的事情，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案情一旦被走漏了出去，第一个被怀疑的就是牧原和凌欣两人，而且这个过错肯定是要由魏崇宇来背的。派一个干警跟着，既能杜绝这类事情的发生，还能为牧原两人做个见证，可谓是一举两得。

“唉，这些玩体制的啊！”牧原无奈地摇摇头，只能接受魏崇宇的好意。

“这派头，姐姐我怎么有种被押送的感觉啊，如果再封一下路，估计市长大人出门也就这待遇了吧！”凌欣朝后视镜看了一眼，说道。

凌欣这辆艳红色的别克凯越被夹在警车队伍的正中间，前有开路的，后有断尾的，可谓是众星捧月，显得极其扎眼。

“姐，我想问个问题！”牧原有些无聊，三个人总不能就这么僵持一路吧，“那个犯罪嫌疑人分明就是一个高智商的人，多次行凶作案都是计划周密、行事果断，可他为什么偏偏要在身上闻个纹身呢！”

“任何人都是需要宣泄的，越是自卑和自闭的人，内心里就越渴望得到别人的认可！”凌欣解释说，“他不能把自己的行为告知别人，就需要一种孤芳自赏的表达方式，这是一种变态的自我肯定和自我仰慕，同时也是他继续下去的一种原动力。”

牧原虽然知道凌欣的解释是十分有道理的，可他还是不理解，这可能和牧原的成长环境有关系，在他的家乡，大多数都认为纹身的不是痞子就是街头混混，甚至这种看法至今依然是绝大多数人的看法。

牧原之前看过一篇资料，介绍的是一个绰号叫“僵尸小子”的加拿大男孩，这个男孩子从十六岁开始纹身，二十一岁时，他开启了一个疯狂的计划，在一位纹身艺术家的帮助下，花了三年的时间在全身纹了两百多钟昆虫的图案，几乎布满了全身的每一个角落。如果说在身上纹一两个有代表意义的图形，牧原还是能理解的，但是全身性的纹身，牧原就实在无法接受了。

想到这里，牧原禁不住扭过头，盯着凌欣的胳膊看了起来，他知道凌欣胳膊上的图案只是一次性纹身，是可以洗掉的，不过看在心里还是有点发毛，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看什么？”凌欣没好气地问，牧原看她的眼神太怪了，像是在强迫自己认可和接受一个怪物。

“姐，既然你说纹身是一种宣泄方式，那你这满身的蜘蛛是想表达什么？”牧原好奇地问，“难道你想说自己是盘丝大仙转世，准备抓个唐僧玩玩？”

凌欣抬起踩在油门上的脚，就想把牧原从副驾驶的位子上踹出去，可是中间隔着档位无法下脚，她忍了几秒，却实在是不甘心，一伸手就揪住了牧原的耳朵。

“疼，疼，疼！”牧原捂着耳朵大叫起来，“姐，快放手！”

“以后还敢不敢了？”凌欣质问道。

“不敢了，不敢了！”牧原求饶道。

“咳！咳！”后座的凌劲松实在是看不过去了，现在已经驶出市中心上了主干道了，车速起码有八十迈，可是前面的这两位居然在车里打闹起来了，稍不留心还不蹿到绿化带上去啊。万一不小心挂了，估计局里是不会给个烈士的称号的，这样的话，是不是死的太冤了点儿。

凌欣瞪了牧原一眼，不甘心地松开了手。而牧原却是咧着嘴，把身子往车门边上挪了挪，都怪自己嘴贱，没事去招惹她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