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大妈都不记得多久没被半大小子叫姐了,还是这么漂亮的半大小子,立刻热情洋溢的给萧尔指了路,还带他到公交车站。
上了公交车,找个靠窗的位置坐了。
等雨燕回来,给窗户开了条小缝,把眼镜和雨燕型仿生侦查无人机收到个人空间,又在同车乘客的怒视中,把车窗赶紧关上。
大冷天的你开窗户,这不是找事么,别觉得你长得好看,我们就不瞪你,最多看在你知错能改的份上原谅你。
公交开到齐州市中心,萧尔下车后跟人问了时间,已经快到中午十二点,便计划先找个地方吃了午饭再说。
找了个饭馆,要了俩煎饼,一片二两重的把子肉,加了一块老卤豆腐,一碟虎皮辣子,一碗甜沫。
吸溜一口甜沫,咸鲜辛辣,开胃的很。
这味道他想了几十年了。
上辈子自从生过那场大病后,他的饮食就被人管的很是严格,不是说这个调料太重,就是说那个又咸又甜不健康。
尤其是这些小吃,碰都不让碰。
那些人,他们根本不懂美食。
没有百味调料,岂不是吃饲料?
你把那些百年老卤放到实验室里测一下,肯定各种不合格,可它做出来的东西就是好吃。
萧尔觉得,也是幸亏自己不挑食,不然根本活不到一百三。
再来一大口,痛快过瘾的很,就是不知道谁取的名字,明明是咸口的小米面糊糊,却叫甜沫。
舌头在嘴里打个转,甜沫里有菜叶,粉条,花生,豆子。
嗯,这老板为了节约成本,没放豆腐泡,差评啊差评。
吃完饭,萧尔遛弯消食,顺便看看租房子的事,准备到两点多再去省一中。
这年月,学校的下午课两点半才开始,绝不会中午只给学生二十分钟时间吃饭上厕所,就把学生撵进教室。
恨不能让学生端着碗去厕所里吃饭。
省一中跟前都是住宅区,大多是一排排的平房,带着个小院子的那种,只有少数几栋楼仿佛鹤立鸡群,也不知道是哪个单位的家属楼。
家属楼肯定不能去,那些房子都是有数的,即使领导也不能多占,否则能让分不到房的职工家属骂的抬不起头。
这种楼肯定不能往外租。
萧尔心想,这几年,是工人老大哥辉煌年月的尾巴尖了。
再过几年,别说骂领导,就是拎着礼物求领导别让自己下岗,都找不到人家的门。
“大娘,这跟前房子有的租昂?我是个学生,一中的,爹娘前几天没了,得把弟弟妹妹接过来。”
萧尔运气不错,问的第一位大娘一听他这情况,心疼的饭也顾不上吃了,拉着他连着敲了几家的门。
最后又是替他讲价,又是替他承诺给房东家孩子补课,最后用八块一个月的价格,把一个带小院子的房子租了半年。
虽说这位大娘擅自做主,让萧尔给房东的孩子补课,可萧尔不但不觉得烦,心里还暖烘烘的。
这么热心的人,往后越来越少了。
特别是现在那些拎着大收音机跳迪斯科的小青年,等他们上点年纪,开始抢占广场抢占公交座位抢占篮球场足球场以后,就很难碰到对陌生人施以热心帮助的人。
你看看,现在让人烦的和三十年以后让人烦的,都是同一批人。
拿了钥匙,把大娘送回去,萧尔就被房东拉着给他儿子开始补课。
按房东简老板的话说:
“我看在胡大姐的面子,才把房子便宜租给你,可不是相信你真的有水平。
我是做小生意的,习惯把丑话先说请,如果你真能给我儿子补课,咱们房租不变,我儿子要是成绩上去,能有考一中的水平,我不但不收你房租,还给你送米送肉。
要是你做不到,房租就一个月十二,我也不要你押金,但是你得一次给我交清。”
萧尔不是在乎一个月四块房租的人,但他不想伤了胡大娘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