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凤梨岛,汪伪民直接从机场去了医院。
同时,他还吩咐下属,给他准备好去迈瑞肯的专机。
汪伪民心中有种预感,他这次,死定了。
他很想不通,为什么从小到大都有的脚气,几十年都没把他怎么样,甚至有时候还能当武器用。
怎么回到内陆短短一两个月,就发展成能要他命的大病了?
难道,这世上真有报应一说?是故土的老祖宗们看我汪伪民给洋鬼子当狗,看不下去了?
看到凤梨北中心医院的学术院长拿着厚厚的一摞检查单,面色沉重的向他走来时,汪伪民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结局,仍然怀着侥幸问:
“要截肢了,是么?”
学术院长摇摇头:
“如果是昨天,真菌仅感染了你的腿骨,截肢还有治愈的希望。但是现在,我不得不遗憾的通知你,准备后事吧。”
汪伪民仍然不甘心,追问了一句:
“如果我去迈瑞肯治疗呢?他们有没有办法治好我?”
学术院长继续摇头:
“咱们几十年的朋友了,我不会骗你也不会安慰你。没用的,虽然他们有最好的抗菌药,也只能让你多活一星期。而那种痛苦,你一定已经深有体会了。”
汪伪民苦笑:
“岂止是深有体会,如果不是你给我做了局部麻醉,恐怕我现在恨不能亲手把腿砸断。老友,你相信报应么?”
学术院长目光晦涩难明:
“我是医生,你说呢?”
他们两人从小相识,汪伪民的皮条生意不仅局限于做迈瑞肯人的皮肉买卖,还包括器官移植。
这位学术院长,还是凤梨岛的脑死亡标准制定人之一。
汪伪民让人把他放到轮椅上:
“我去迈瑞肯了,我要去见见我的女儿。老友,永别了。”
学术院长挥挥手:
“不会永别,咱俩这种人,会在地狱里碰头的。”
离开医院,汪伪民带着的手下中,又多了四位医生。
专机起飞的那一刻,汪伪民看着越来越远的地面,脸上露出苦笑。
他有专机,有一大群手下,有临时招来的医生,这么多人的跨国行程只要短短几个小时就能安排妥当。
他在凤梨岛可以呼风唤雨,回到内陆是重要官员的座上嘉宾,在全球夏裔中都是名头响亮的大人物。
可他是作了迈瑞肯的狗,用同胞的身体,同胞的命,祖国的机密,还有自己的尊严换来的这一切。
以前,汪伪民不觉得有什么,他相信一将功成万骨枯,相信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但是临死之际,他后悔了,开始反思自己的人生。
然而,晚了。
如今他能做的,也是最希望能实现的,是不希望自己的行为连累到他唯一的女儿。
汪伪民的女儿名叫汪怡人,出生在迈瑞肯,也自幼在迈瑞肯长大,现年十九岁,就读于霍普金斯大学艺术学院。
得知父亲病危的消息时,汪怡人难以相信,立刻驱车赶往马瑞兰州立医院。
在病房外,汪怡人隔着玻璃和汪伪民通话:
“爸!你为什么不去米杰干州?那里有最好的抗病毒医院!”
汪伪民笑道:
“来不及了,别哭,仔细听我说,我没有太多时间了。”
接下来的几分钟内,汪伪民交代给女儿一些事,重点只有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