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二姑姑差人送来了请帖,她的婆母沈老夫人八十大寿,邀请徐家人前去参加寿宴。
本来一般这种人情往来的场面不必全家出动,但这是“二姑姑的婆母”,用大姑姑的话说“徐家人便是二姑姑的面子和后盾”,于是谢夫人不但给沈老夫人精心准备了一份大礼,还吩咐大家到那天全都出席,莫说不爱去沈家的香月,即使近日繁忙导致不便出席、也本就不爱出席宴会的徐趣也必须要去。
到了沈老夫人寿辰这天,缓缓早饭罢便在衣橱中挑来挑去,最后穿上了她第一次去永盛坊做的那件水绿色的衣裳。这件衣服虽然是匆忙中选定的,但事实证明:自己下意识所作出的选择往往是真正的心之所向。而且她还有个小心思,那就是徐趣也喜欢绿色,这便使得她更愿意选择绿色的衣服来穿了。
整理完毕后缓缓和徐趣来到谢夫人的堂屋,此时香月已经在那里了,一看她就精心打扮过,坐在那里尽显冷艳高贵。谢夫人看了看缓缓和徐趣,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想说什么,不过最后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指了指香月旁边的椅子示意他们坐下。
不一会大姑姑来了,徐趣、缓缓和香月站起来给她行礼,她点了点头扫了他们一眼,接着便扭过头去对谢夫人说:“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出发吧。”
于是谢夫人和大姑姑走在前面上了一辆马车,三个小辈坐在后边的马车上,一行人便向沈府出发了。
马车行至沈府落客处,大姑姑先和谢夫人下车,当她看到从另一辆马车上下来的缓缓时皱起了眉头,她走过去有些不悦的对刚刚站稳的缓缓说:“方才在府里我没仔细看,这么重要的场合,你怎么不妆扮?”
这话弄得缓缓十分困惑,她摸了摸自己唇上的口脂,有些不解的说:“大姑姑,我这不是涂了口脂吗?”
听到缓缓的话,一丝愠色浮上大姑姑的脸庞,她怒道:“你那也叫妆?和不化妆有什么区别?竟然还强词夺理!”
一旁的徐趣赶紧上前,语气恭敬的说道:“大姑姑莫气,其实,夫人更适合这种恬淡的妆容。”
没想到徐趣会为缓缓开脱,大姑姑看了看徐趣,又转回头去瞪着缓缓,有话也一时说不出来。这时香月也从马车上下来,附和道:“是啊大姑姑,相比浓妆,嫂嫂更适合这种淡彩。”
觉察到这边的情况,谢夫人也凑上前来,劝说道:“阿姐,事已然这样了,这里人来人往,实在不适合讨论这些事情,莫要被外人笑话了去。”
听了谢夫人的话,大姑姑收敛起怒色,撂下一句“没见过世面的小家子气!”便拂袖而去。谢夫人则跟在她身边一路扯些别的话活跃气氛。
大姑姑走远了,徐趣转过头来对正有些不知所措的缓缓说:“夫人,不要放在心上,咱们走吧。”
缓缓回过神来,看了看徐趣说道:“不要紧的,我没有放在心上。”便和徐趣、香月一路紧跟谢夫人和大姑姑走去。
一到沈府大门口,沈大老爷和沈大夫人老远就热络的与大姑姑和谢夫人打招呼“哎呀,国公府人!徐夫人!感谢莅临,蓬荜生辉、蓬荜生辉啊!”
大姑姑立即换上一副缓缓从没见过的亲切样子,脸上堆满了笑容,十分自然的握住沈大夫人伸过来的手亲热的轻拍了一下,嘴上回应道“哪里哪里,也不是外人,是亲家阿婆的寿诞,我们这做小辈的来祝寿自然是理所应当、责无旁贷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