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述岑把门打开,与他记忆中家的样子和现在相比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把手放在餐桌的圆角上,幼时的记忆袭来。
以前这张餐桌的桌角是方角,年幼的钟述岑不小心撞到桌角,额角出血,钟爷爷把桌角都包上布条,防止他的脑袋再次被撞伤,他正是调皮捣蛋的时候,把桌角上的布条都拆掉,重复几次后,钟爷爷没办法,只能亲手把方角锯掉,把桌角磨成圆角。
钟述岑这几年一直在打探钟爷爷的下落,可惜消息不多,也联系不到他,只知道在西北参与保密工作。
上一位住户搬家搬得很彻底,除了个别大件家具没能搬走,还有些垃圾留在地上外,没有别的东西在。
林映羡站在客厅迎面的一扇大窗户,窗户的左侧有一扇弧形门,从这扇门看过去是一个很大的观景台,从观景台看外面视野宽阔,这时的首都没有什么高楼大厦。半墙加玻璃窗把观景台封起来,林映羡看到观景台有很多被油烟熏黑的痕迹,猜应该这里是被上一个住户当厨房了。
观景台左侧有两个房间,两个房间的走廊尽头的左侧是卫生间,有一个砖砌浴缸,地面铺的是马赛克瓷砖。这个卫生间有两扇门,另一扇门是通往左边的那间房,这间房是大房间,有一张木床。林映羡问钟述岑,“这张床是不是有床垫的?”
“嗯,原来是有的。原本这里有两张床,我和爷爷住一间,另一间房是书房。”钟述岑去另一间房看,没发现另一张床,长书桌和背后一面书柜都在。
走廊尽头的右侧还有半截走廊,是长条型的房间,有一扇窗户透光。钟述岑说这里才是厨房,原本的灶台被拆了。这个厨房被上一住户改造成一个卧室,墙上有很多画,这些画像是儿童画的。林映羡问是他小时候画的,还是上一住户的孩子画的,钟述岑说不是他画的。
林映羡和钟述岑都把房子看了一遍,这个房子面积是在一百二十平方左右。因为这个家很多东西都没有,他们需要花一些时间来重新布置这个家。
两人接下来的日子都在为这件事忙碌,他们把厨房的灶台砌回去,将被油烟熏黑的观景台墙面和被画花的厨房墙面都重新刷漆,江城的房子刷墙的时候,他们有跟着满叔师徒学过一点。他们又将房子彻底清洗一遍,变得干净后,才开始布置陈设。有些陈设是他们从旧货市场淘来的,有一些是他们买的新物品,比如锅碗瓢盆和煤气炉、煤炉……
他们在出发前将衣物被褥,还有其他的一些东西寄出,现在已经到了招待所,房子整理好后,他们把这些东西拿到房子去。
家里的玻璃窗户很多,把窗户都修缮好后,都装上窗帘。
他们奔波了大半个月后,终于住进公寓,在首都安顿下来。原本对这个年代的首都不怎么熟悉的林映羡,经过这大半个月的穿梭,也有了初步的了解。
大学刚好要开学,林映羡只在新家住两天,就要去学校报到,钟述岑向研究所请半天的假陪她去学校。燕京大学是钟述岑的母校,他在学校的职称是教授,也承担教学任务,到时候要回来上课。
两人在校园的树荫下行走,有一些老生会帮新生行李过来,虽然十年没高考了,但大学还是有招生的,只是不通过高考招生,是推荐制。一些公社和生产大队会有上大学的名额,一些人会为上大学的名额争得头破血流。
林映羡和钟述岑边走边说话,钟述岑给她介绍学校。她看到一片草地,是有些简陋的足球场,有些地方上的草皮已经没有了,露出泥土,学校里的学生应该很热衷这门运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