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九见来者不善,不愿被这场突如其来的江湖恩怨所累,于是缓缓闭上了双眸,将脸庞轻轻侧向一旁,充耳不闻,置身事外。
他身旁的女子,秀眉紧蹙,目光颇为复杂,显然对这群不速之客的来意,胸中了然。
她直视着为首那位尖脸猴腮、满脸阴鹜的老者,语气中既有几分寒意,又有着几分无奈:
“吴老鬼,我与你通灵派之间的旧账,早已了结,你今夜却率领众多弟子,携带毒物而来,究竟意欲何为?”
吴老鬼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目光在她与洛长空之间游移,忽地一手指向两人,回头向身后众人戏谑一笑。
他啧啧说道,“诸位且看,这穆家的大小姐,真是会挑地方寻乐子。害得咱们在前方苦等半晌。”
“原来她竟是耐不住寂寞,在这荒山野岭间,便迫不及待,与这位俊俏白脸做起了这等见不得人的勾当,当真叫人大开眼界啊!”
此言一出,他身后那二十余名弟子,顿时爆发出阵阵哄笑,夹杂着粗俗不堪的言语,让这原本就紧绷的空气更添了几分污浊与混乱。
洛长空见状,眉头紧锁,正欲开口为穆青楠辩解,却见穆青楠已抢先一步。
她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极力压制着内心的怒火,语调又冷了几分:“吴老鬼,你休要在此胡言乱语,恶意中伤!我穆青楠行事光明磊落,岂容你如此无端诽谤?你若再不收敛,休怪我不顾情面!”
吴老鬼闻言,猛地回头,目露凶光,咬牙切齿地怒道:“情面?老夫与你这小贱人有何情面可讲?当日我儿不过倾慕于你,上前与你交谈几句……”
说到这里,他忽然如丧考妣,放声长叹,狠狠地跺了几脚,足见心中怒火之盛。
发泄一番后,他才继续说道:“可你这小贱人呢,却故作清高,对我儿突施狠手,我儿反应不及,竟被生生断去了命根,落得个不男不女的下场,生无可恋。”
“老夫年过半百方得此子,好不容易将他抚养长大,正欲盼他传宗接代,却被你这一鞭断送了所有念想,此等深仇大恨,不共戴天,岂能不报?”
穆青楠闻言,心中羞愤交加,当日之事远非老者所言那般简单,但她身为女子,也不愿以此等羞辱之事为自己辩驳,只是冷哼一声,未作多言。
洛长空见状,朝吴老鬼微微抱拳。
他语气平和地说:“吴老前辈,在下对当日之事亦有所了解。青楠师妹只是因不堪受辱,一时气愤才出手过重,其本意并非如此……”
“但无论如何,她所作所为确有不当之处。”
“然而,如今她已是我千荡山的弟子,你我两派掌门亦已对此事有所计较,恩怨本应一笔勾销。还望前辈念及两派情谊,高抬贵手,放她一马。日后我千荡山定当铭记前辈的恩情。”
吴老鬼闻听洛长空之言,非但未有一丝动容,反是怒火中烧,手指如剑,直指洛长空。
他一张老脸皱纹沟壑纵横,仿如蠕虫挪动,神态几近癫狂:“你这白脸小子,竟还敢有脸与老夫说道?若非你当日横插一脚,老夫早已手刃那小贱人,她又岂能逃出生天,更遑论拜入千荡山门下?”
洛长空眉宇间掠过一抹不悦,但语气依旧沉稳:“路见不平,自当拔刀相助。当日吴老前辈对青楠师妹步步紧逼,晚辈实不忍见前辈落个以强凌弱,有损一世英名,故而出手干预,还望前辈能够体谅。”
吴老鬼对当日之事极为介怀,闻言,径直爆粗,“放你娘的狗屁!“体谅?哼!老夫行事,何须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来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