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妃别理他,就不该给他伞,活活冷死他才好!”
“婵儿,不可这般无礼,公子是被旁人伤透了心,许是我的模样与那位宋姑娘相似才造成误会。”
卢筱筱还是放了一把伞在他身前,转身对蝉儿说:“我们走吧。”
沈南瑾愣愣地跪在大雨之中,看着那道秀丽背影,许久都没缓过来。
他好像真是认错了,宋鸢虽然温婉,但好歹是个商女,还是有点脾气的。
而这位卢侧妃实在是太温顺了,即使沈南瑾这么冒昧,她都没有半点气恼!
卢筱筱...明日天明就去查查...
......
崔雪时渐渐冷静下来,撕开衣角内衫裹住沈阙流血的手掌,她举起灯烛寻着杂屋里能用得上的东西。
叽叽一声,从她脚边跑过去一只老鼠!
崔雪时快吓得晕过去,喘着粗气看着眼前的杂物木架,这木架是屋子里唯一的东西,上头布满了蛛网灰尘。
方才推动暗道里的石门没有反应,但只要是有屋有瓦的地方,都需要建造之人。
建造者在建完这座暗门小屋后也要出去,总不可能遁地而走,想必就是这间屋子里有什么机关!
崔雪时摸索着杂物架上的每层木块,又忽然听身后的沈阙在梦呓,她走过去摸了摸他的额头...
他额头冒出好多汗珠,还好烫。
崔雪时抬起他的左手,包裹着锦衣布料的掌心还是没能将血止住,雪白的锦布全都染上了血色。
崔雪时摸上沈阙腰间,她猜他那么谨慎一个人,定是会带着防身物件。
果不其然,崔雪时从他腰间摸出一把白玉柄小刀,失血过多又全身发烫。
她实在是想不出其他法子,握了那刀就朝自己手腕上一割,后将手腕贴在他唇上。
失去意识的沈阙并不能饮到溢出的血,崔雪时只好蘸在指尖再轻轻伸入他嘴中。
“沈阙,我不允你死...”
见他稍是好了些,才敢缠住手腕继续去寻杂物架上有没有机关,她摸了满手的灰,却是什么都没发现。
于是她使出浑身解数推开木架,仔细瞧着后头砖墙面上的每一块砌砖。
犹想起在宣府那些难民工匠砌砖时说过的话,
“想要砖墙缝隙均匀,就用工字型砌法,砖上下两层错缝,这样会更稳定,也可以在中间加小砖以作稳固。”
崔雪时仔仔细细抚摸着每一块砖面,拿着烛灯凑近了看,两眼都盯向这块突出的红砖。
她用力一按,只听外头发出了有什么东西在挪动的东西!
崔雪时激动的泪水夺眶而出,急忙上前拉起沈阙的手臂搭在自己肩膀上,费力将他稳在手臂里,一挪一挪朝暗道里走。
心里仿佛压着一块石头让她透不过气,但失血太多人会死,她怕沈阙一晕再也醒不过来。
哪怕背骨快被压塌,崔雪时还是撑着他挪到石门前,眼看佛像前倒倒歪歪地躺着二十几具尸体,她腿都软了。
就在她将要倒下去的那一刻,破庙外传来吁马声,难道万俟皇业回来了?
崔雪时全身紧绷,不敢呼吸!
她挺着身子撑在石门后,直到一身橙皇衣袍撞入眼帘,来人大喊:“表姐!怎么死了这么多人!”
“萧荀...救沈阙...”崔雪时激动到喉咙充泪,眼眶的红血丝快被撑破,她终于倒下!
“表姐!”萧荀双手握拳,转头冲着门外表情僵硬的太医们喊,“你们要等人死了再治吗!还不快都滚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