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雪时与萧媞筝相看了一眼,“你有身孕,也回公主府静等吧。”
“卿卿,这可是朝廷大事,你能行吗?”萧媞筝是不敢管这等大事的,稍做不好,恐招口诛笔伐。
她淡看了沈阙一眼,见他目光一直在崔雪时身上,他这个做太子太师的当真不管?
放手让崔雪时去做?
崔雪时不能再耽搁,只点头说道:“能行。”
人是被逼出来的,她既然知晓上一世的所有结局,便不能坐视不理。
崔雪时迈出脚步,带着那把桃花剑便也出府前去裴家官邸。
萧媞筝皱了眉头,坐在桌前抬头偷瞄了一眼沈阙,“沈太师倒是叫我出乎意料,你竟愿为了卿卿舍弃太子太师之位。”
“想你在定州陪了萧荀整整五年,前太子出事,萧荀这个最小的五皇子便成了新太子。”
萧媞筝站了起来,摇扇抚着肚子走动几步。
“这是你的本事,正所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朝廷大臣辅佐君王,自古以来新立太子便都要经大臣意见。”
“我记得父皇宣旨立太子之时,大臣们无一人反对。”
沈阙依旧站着,无所谓地道:“不过一个官职。”
在他眼里这确实只是一个官职,短短五载间,他从定州走至京城,为的只是远离万俟氏。
但如今的他还想除了万俟皇业,离了官职又如何,朝廷之中谁人又敢对他不敬?孰能不听从?
走了这么久的路,人心才是这个世间最大的利器,即便位至宰辅,若不懂人心,也会被拉下泥潭。
他从不贪恋权势,只贪一人罢了,自可以为了崔雪时舍弃全部,陪她独于山间,每日仅饮茶赏景。
但能被他舍弃的这全部,是绝不会倒戈的。
沈阙也懒得再理,进屋关门一气呵成,萧媞筝这大通话只得了沈阙这一句,她脸色渐冷,只得听崔雪时的回府静等。
“先生,咱可要派人?”青峯道。
沈阙眉头一挑,“不易得闲,且歇着不好吗?”
“先生当真放心?宫里那些老匹夫可都围在养心殿外,分明知道此事却无作为。”
“其实先生只要一声令下,献计者绝不会少。”
沈阙看着那瓶崔雪时为她上药的药膏,目光里柔光瞬起。
“有何不放心的?她做是尽力而为,她不做谁又能阻北彧公主入京?既如此做与不做,即便做错又有何妨?”
窗牖外风起,那大树枝叶在窗缝摇晃,青峯看着外头的动静,恐是又要有雨了。
......
崔雪时已和裴伯母入宫,远远看着养心殿外聚了人海。
殿外静候的大臣忍不住聒噪,纷纷念着究竟该如何是好。
殿中太医轮番把脉施针都得不出个所以然,只知体内有毒,但并不知该如何解。
眼看肃文帝口唇乌紫,他们的汗更是犹如流泉。
崔雪时和裴伯母加快步子走到殿外,崔雪时在他们身后吼叫:“请诸位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