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利剑尖差些杵到曾老嬷嬷的下巴!
曾老嬷嬷吓得往后猛缩,两眼震惊如临大敌,脸上不知不觉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恐惧!
这沈阙简直太放肆了!
正当她腿软打颤之际,沈阙露出了熟悉的和煦笑容,嗓音轻柔:“嬷嬷误会臣了...臣并无杀意,也绝无谋反之举,臣带着这柄剑也只是想请太后娘娘好生看看...看看这来自于萧家的祖传之剑。”
沈阙这话音刚止,躲在宫内的郭太后终于现身。
她颤着走上前,眼神落在萧氏的赤光剑上,心头骤然一紧,右手那根断了半截的小拇指忽地镇痛!
那年...她就是被萧家人逼着举起这剑削了自己的手指!
可当年她削指后,趁夜偷出这把剑将其深埋于荒漠地,以掩藏自己的过去。
可今日这把剑怎会出现在沈阙手里?!
郭太后惊怔,在心里拼命提醒着自己是佛修不可动怒,她慢慢喘匀了这口气,缓和着情绪遣开守卫,对沈阙道:“进来。”
“太后...”曾老嬷嬷不知郭太后的过去,本是要提醒她沈阙此为逾矩,请她莫要心软。
怎知太后转过身指着她说:“你守在宫外,不许旁人入内打搅。”
连她都不能进?万一沈阙在内行凶该如何是好?
曾老嬷嬷心慌慌的,不甚放心地躲在窗牖后。
郭太后一进殿门便忍不住要夺剑,沈阙的手往右一伸,她便触碰不到,只得怒道:“你从何处得来!”
沈阙盯着殿中案旁热气腾腾的茶炉,细听炉里的水在咕咕作响,已至滚沸。
他脑中尽是崔雪时脸上的烫伤红疤和水泡的画面,隐过怒火接而皮笑肉不笑地视向郭太后,“太后能允臣饮一杯茶吗?”
“你还需哀家允吗?”郭太后愤愤。
沈阙素手轻抬,拎起茶炉手柄,茶水直倾泻入案上的茶杯中,他握起触之灼手的青花梵文杯缓缓走至牖前。
而后一手极快拍开窗牖,一手将杯中的刚沏之茶泼到曾老嬷嬷脸上!
“啊——”热气汹涌,瞬间烫破了她脸中老皮!
这茶水比先前泼在崔雪时脸上的还要滚烫,曾老嬷嬷只觉被热焰噬肤,痛到跪地。
郭太后被这场面吓了一跳,忙走到外头蹲在曾老嬷嬷身边,抬起凶目瞪着殿内的沈阙。
然斥责的话还没说,沈阙便转身放下茶杯,“太后,您不是说别让旁人打扰我们吗?”
郭太后气到捶胸,“将曾嬷嬷带下去敷药!”
“且慢。”沈阙跨到殿外,身姿挺拔如松。
休想那么快就敷上药,方才崔雪时可是带着烫伤走了近半时辰宫道,沈阙岂能轻易放过?
他轻轻一笑:“臣只是让曾老嬷嬷代为品茶,不知太后的茶是有何不好之处,需得叫嬷嬷敷药?”
守卫在殿外顿足,就连太后也愣得膛目结舌,无言以对,他们又哪敢有一丝蠢动?
沈阙身上笼罩着儒雅之气,口气没有一丝不满,就是这样的淡之有淡,让旁人根本看不出他这是在为崔雪时报仇。
曾老嬷嬷闻言忍痛大声:“太后之茶茶香馥郁,滋味醇厚实属好茶,是老奴此生品之佳饮!”
郭太后忍不了皱眉,声音罕见尖锐:“沈阙,你是活够了吗?!”
“太后不是好奇赤光剑为何会在臣之手?此要谈起您的半生秘事了,若叫曾嬷嬷听去,那臣才是当真活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