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景珩微不可察的皱眉看向沈仪宛,沈仪宛赶紧起身行礼解释:
“陛下,臣妾虽协理后宫,但这宫宴上的吃食都是按祖上传下来的老规矩置办的,宫里的吃食用度本就各有规定,臣妾不敢违背祖制,今夜是委屈妹妹们了,臣妾有错,请陛下宽恕”,
沈清霜亦是求情:“陛下,德妃她身怀有孕,难免思虑不周,请陛下多加宽恕吧”。
丽妃嗤笑一声,轻飘飘道:“是啊,德妃娘娘有孕,又好贤名,这一会子说沈容华的绿绮琴昂贵,一会子又说臣妾的舞衣,如此持家,如此操心,倒不像是协理后宫,更像是统率后宫了”,
祁景珩看了眼沈仪宛,“既然德妃有孕在身,这你的宫务以后就交给丽妃吧”。
沈仪宛不敢置信的抬头,“为何?陛下!臣妾并无错处啊!”
“朕何尝说过你有错?”祁景珩漫不经心的说道,
“后宫无主,本就是高位妃嫔协理后宫,你有孕,自然不能过多操劳,交给丽妃,也是理所应当的”。
沈仪宛摇头,不是这样的,不该这样的,执掌宫务的权利就是该属于她的,她生下皇子后还要当皇后呢,她的权利不容别人染指!
丽妃倒是高高兴兴的跪下谢恩,而沈仪宛失魂落魄,要哭不哭,一看就是受了大委屈,
祁景珩是真的不明白,明明是德妃近日里三番五次的惹是生非,为何她还要做出这副模样,但顾念着她还怀着身孕,就好声好气的安慰了几句,
沈仪宛摇摇头,苦笑道:“臣妾身子不适,就先告退了”,
沈仪宛微微屈膝,尽量保持住最后几分体面,扶着侍女小桃的手离开。
德妃一走,丽妃又招呼人继续:“今儿是家宴,又无外男,姐妹们之前练的舞曲尽管呈上来”,
说罢瞥了一眼沈清霜,二人心照不宣的笑了笑,
早在中秋宴会之前,沈清霜就打听到丽妃派尚宫局司服坊制作舞衣,那金丝银线的可是得用不少,
于是随便寻了个给丽妃送花的名头,私下提醒丽妃,这次舞衣一定不可奢侈,最好用旧衣,不能让沈仪宛寻到错处!
虽然丽妃并不怕沈仪宛,但是一想到能让沈仪宛吃个哑巴亏自然是欢喜的,
反正她姿容美艳,就算是穿旧衣服改成的舞衣,也是能艳压群芳的,还能在陛下跟前卖个好,她就顺势接了沈清霜这个情了。
果然,沈仪宛这家伙就爱装模作样,天天说着规矩体统,不能僭越不能放肆,天天声称要节俭,把三六九等个人用度安排的明明白白,
好好的中秋宫宴居然寒酸的惹人笑话就不说了,还摆着正室派头一会说这个的琴怎么怎么样,那个的舞衣又如何如何,
还没当皇后呢,就别摆皇后的谱了!
这下子宫权被夺了吧?
丽妃身心舒畅,顺手招过侍女荷香:“去吩咐御膳房多上些瓜果点心来,咱们皇室天家,可不能太小家子气,本宫就不信,给妹妹们加几盘糕点,难道是什么多困难的事儿?”,
丽妃说完又对着祁景珩说:“陛下,臣妾觉得处理宫务绝对不能过于死板,您说臣妾说的对不对?”,
祁景珩嗯了一声,道了句爱妃言之有理。
宴会上歌舞升平,气氛祥和,可是一声凄厉的尖叫声突然从不远处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