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放在以前,他可不敢和姜语说话,那泼妇劲儿,完全能把他骂个狗血淋头,且不分青红皂白。现在不一样,他得以大局为重。
“嗯,有事吗?”
姜语看了看他,面无表情。崔进是白娜的舅舅这个身份是个人都知道,她就不多说了。就他平日里偏袒外甥女的事儿,加上今天两人属于对立面的局势,能少说就少说,能不说就闭嘴。
崔进看人家不想搭理他,搓着手艰难的开口:
“同志,咱们这都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您看这事儿,要不要在私下自己解决啊?现在不是有政策吗?这种民间纠纷的事情,不需要麻烦警察同志了,该赔偿赔偿,该道歉道歉,闹大了也不好,你说是不是?”
即便是事儿大了,他找找关系,也能当成小事来处理。况且真较真儿起来,姜媚儿和路逸也难辞其咎。她不是最在乎路逸了吗?现在应该比他还着急吧?
姜语看着他讨好的样子,明白过来。他这是忽悠自己不懂法,看在那对狗男女的下场上,给外甥女变相求情呢。
“你说的对,不过这件事情需要经过当事人的同意吧?您和我说也没用啊?”
她不知道崔进怕沈应的势力,压根儿不往那方面想。
“对对对,姜同志说得对。”
崔进手心冷汗直冒,不是说沈应媳妇儿大字不识一个吗,说起这个来怎么懂那么多,还知道当事人,莫不是在家偷偷用功学习了吧?
“哪位是姜语同志,请跟我过来。”
一位年轻的警察喊着她的名字,往一旁的审讯室走去。姜语一脸懵的起身,见崔进没被人喊,心里犯起了嘀咕。
这事儿,还有和她相关的关卡吗?
进了审讯室,发现程磊坐在那里一本正经。他招呼那位小同志接杯水过来,自己则是翻开了记录本。
“是这样的,姜语同志,您的妹妹姜媚儿和路逸知青都一口咬定这事儿是您挑起的祸端。白娜同志更是说事情的缘由和您脱不了干系,请问能详细的说一下吗?”
同事交给他的口供,上面清一色的把问题怪在了姜语身上。程磊连最初的同情都变成了难以置信。如果三人是串通好的还能说得过去,但从知青大院到派出所,这一路他们没有任何交集。就算是冤枉人也不能全都指责她一人。
姜语听到这些话,脸上的表情比吃了屎还难看。不是,他们有病吧?
“我完全不知道啊?当时那位路知青阐述的时候您和同事不是都有在现场吗?一会儿一个版本,谁知道他嘴里能吐出什么。”
外面的警察端着水杯进来,放在桌子上。他在程磊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后,对方脸色大变。
“姜同志,不好意思,我先处理点其他事情,一会儿再过来。”
两人匆匆离开,走之前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姜语好奇,故意倚在椅背上,离得门近一点,也能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外面,有位警察拿着一沓资料交给程磊,缓缓开口:
“刚刚接到电话。上级指示,白娜同志是军区里连长的千金,上面和安司令员家有亲戚关系,这件事还得从身份上下结论。”
程磊皱着眉翻看了一遍手上的材料,什么都没说,回到审讯室。大厅里坐着的崔进顾不上这会儿所在的地方,两个手掌一碰:
“妥了。”
引得工作人员纷纷看他。
面对姜语,程磊的内心不知作何感想。这起案件是他在升职前负责的最后一件,只要结案,就可以前途无量了。
偏偏在这时候,要他以前途和良心之间做选择。事情不大,但他要草草了事,内心不安。
“姜同志,请你讲讲整件事情的经过吧。”
程磊喝了一口茶,专心致志的记录。姜语实在是不想掺和他们的事情了,但想离开,还得说清楚。那么从哪开始呢?
“这么跟您说吧。”
她清了清嗓子,以故事形式叙述。把当初路逸假装自己救命恩人,索要好处,联合亲妹妹姜媚儿骗原主的情况说的一清二楚,当然,适当的隐瞒了原主上赶着送钱的情节。最后还不忘把口袋里的账单掏出来,递给程磊。
“警察同志,事情就是这样的。我怀疑这位路知青是为了逃避欠我的钱,才联合那两位女同志整了这一出乌龙。您可以想想看,为什么路知青作为整件事的挑事者,能让两位大打出手的女性联合起来污蔑我,而且那一板砖的力道也不轻啊,往严重的说可要牵扯到人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