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晓其中情由后,吴岳总算明白为何郑国泰会在老铁山堵自己。麻桂明面上是令两人联手顺海路南下珍岛,配合李朝水师骚扰倭军海上补给线。其实是将郑国泰调往外围,以免有太亲密的牵扯。
而他吴岳,便成了帮麻桂看护这位二世祖的“保姆”!
两人同为指挥使,吴岳授的是五军都督府的军职,郑国泰授的是锦衣卫的官职,同为正三品。但考虑到锦衣卫的特殊情况,郑国泰在地位上要高上许多。
至于兵力,吴岳此次渡海几乎拉上了自己所有家底儿——小三百马军、五百步卒再加上一千辅军。说是辅军,其实也随同正军一起训练,不过没有官方照身,在装备上也没有正军齐整。
算起来,这也是一支精兵。
锦衣卫出身的郑国泰手中也掌握着一支军队,三百余全副武装的锦衣卫番子,人手两匹健马,除精钢锻打的刀枪外,还配有火铳、霹雳弹等火药武器,装备比神机营还要精良几分。
两强相争,谁也不可能将手下的兄弟拱手让人,甘居下首,所以冲突似乎无可避免……
“吴指挥,你对本座可能不太了解,但本座对你……却是关注经年了!”郑国泰似乎没听出吴岳语气中的嫌弃,自顾自的站在他身侧说到。
“哦?”
吴岳扭头看了看眼前这个“二世祖”,眼神中露出忌惮的神色,右手也握到了斧柄上。
此时的大明内忧外患、军备废弛。在如此局势之下,他豢养私兵的行为并不算太出格,某些豪门大户的私奴可能都比他“军容壮盛”。但这种事儿经做不经说,落在锦衣卫手中,治他个不臣之罪毫不为过。
“吴指挥不必紧张,正因熟悉你的过往,本座才相信你的为人……”郑国泰毫不在意的掸了掸衣衫,藏青色的底衬上,金线勾勒的四爪飞鱼熠熠生辉,“戚继光将军是个明白人,所以,与戚帅情如父子的吴指挥……想必也会是个聪明人!”
“你到底想说什么?”
听其谈及戚继光,吴岳的双眉不由紧紧蹙起,甲板上的气氛瞬间凝重起来。
“本座的意思很简单,你抗倭求义,本座抗倭求功,既然大家都想抗倭……”郑国泰转过身来,一脸正色的看着吴岳,“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一军不容二主……本座的弟兄,便交给吴指挥统一调度如何?”
“……”
吴岳一言不发的看着郑国泰,心中五味杂陈。一来惊讶于此人的魄力,二来则顾虑于这道“选择题”的影响。
不答应,此行抗倭之路必定内忧外患,前路堪忧;答应,一个妖妃党羽的烙印怕是此生都洗不掉,甚至连吴氏一族也将因他的抉择而被打上外戚鹰犬的烙印。
而这,也正是吴惟忠专门派人提点他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