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卿兄此行战果如何?”
郑明诚此人怎么说呢,很会摆架子,又很不喜欢摆架子。
无论是交心的吴岳还是新相识的解生、杨登山,在他看来都没必要摆架子,所以此时的他格外的接地气。
但在与麻桂、邢玠等权贵交际时,他则完全是一幅跋扈二世祖的模样,动辄本座如何如何,有派头儿的很。
“毛利秀元此人若豚犬尔……某烧了他的辎重粮草,焚了他的大营,这呆子估计现在都还没闹明白自己是被什么人打了!”
吴岳嘴角露出一抹轻蔑的笑意,毛利秀元算是他从军以来见过的最无能的武将之一了。
“那倭军伤亡几何?”解生闻言追问道,投笔从戎的他书读久了,判断战果还是喜欢以斩获人头数来做标准。
“这却要等锦衣卫再行打探了,在某看来,此举至少能迟滞毛利军两天路程。也即是说,若只需守三日,那我们的对手就只有黑田长政一军!”
“以黑田军的行军速度来看,他军中应该没携带太多粮草辎重。咱以为他应该是将粮草辎重全交给了押后的毛利秀元,所以……”郑明诚闻言面露讥讽之色,“无粮无攻城器,咱倒要看看他黑田长政要如何抉择!”
“粮草不备,应会撤军吧?”解生疑惑的看向吴岳,在他看来,人高马大还带着一身血腥烟火气的吴岳无疑算是他们当中的悍将。
“某看过黑田长政此人的情报,此人年轻时性激易怒,初阵便因轻骑追敌遭遇惨败,后虽有改观,但所谓人性难移……某以为,此人大概率会冒险,非但不会撤军,反倒会急行军南来!”
“您就说俺们该咋办?”
杨登山听几人咬文嚼字听得费劲,挠了挠头后直接粗着嗓子催促道。
“以黑田长政性格,在辎重粮草匮乏的情况下很可能会选择抢攻。如此,我们不若在山下高草中设伏,先溃其锐气,然后再据寨死守,令锦衣卫多传其粮草辎重尽殁之事……黑田长政好歹也是名将,待军心大矬,抢攻无果后,其必退军!”
话音方落,吴岳看向郑明诚,按照麻总兵的军令,他才是此阵指挥。
“仲卿兄,此处并无外人,咱们听你安排。若有差池,兄弟一力承担便是……”
郑明诚见状摆摆手,直接表态道。解生与杨登山互视一眼,也纷纷表示赞同。
“如此……”吴岳将牛皮地图铺在地上,手指在地图上勾勒着,“明诚贤弟领火铳兵并辅兵在此地设伏,阵前多设铁蒺藜、陷坑,另令辅兵挖坑穴藏匿万刃车。”
“解将军领五十马军伪作侦骑在此诱敌,如遇敌军大部,立即沿此路线撤退!”
“黑田长政知我军兵少,在自身粮草辎重不足的情况,他势必会衔尾抢攻。”
“待敌军追至,且放其头部前行,待其中路入伏则以火铳阵击之。火铳以三列式射击,前架万刃车阻敌突进。”
“待其中部兵乱,某与杨将军携两千马军自山上冲锋而下。借马势直接冲垮其头部追兵,彻底杀散其前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