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传达吗?”
“有延时。”
“博士会怎么做?”
“天灾阻止不了他。”
博士原本认为自己会短暂沉默,但是没有。
“那就把指挥权依序下放,先往外机动,再折返到这里。”
博士指向稍微靠北的位置,沙盘的信息异常简陋,既有的内容也相当可疑。
或许他的行为,反而将他们陷入危险,但是——
“我们现在正处于何种危险?”
“随时可能全军覆没。”
“很好,这一段距离,考虑到阻碍和作战,需要多长时间。”
“最多一刻钟。”
“那就让这数个支点依序汇集,尽量收敛,在短暂交错后,依序向我们突进。”博士在沙盘上比画和点触。
“好。”
首序没有任何迟疑,在按照理解记录整理,通过敲击球面,随着天气球中的风暴,将指令通过天人图景传递。
可怕,真是可怕。
只有数十秒,无知的我,全凭本能,不清不楚的言语,真的会有好结果吗?
“我是首序,你第一个看到的人是阿米娅,你现在最好表现得沉默些——”首序却已将之抛之脑后。
“你想要把这件事告诉他们吗?”
“你有什么建议呢?”博士强势镇定。
“我只会相信和支持你,所以我不能给出更多的建议。”
“如果我表现正常,像过去一样,结果会怎样。”
“我们会取得胜利。”
“若非如此,有什么偏差?”
“你还能够使用源石技艺吗?仿佛生命流向。”
“我只感觉熔炉。”博士抚心摇头。
“那这就是唯一的差异。”
“那如果反过来,我在某种程度上,变得残缺,会有什么代价。”
“动摇,然后所有人,都会想要先让你尽快回去接受治疗,而不能完全信任你。”
“你也是这样想吗?”
“我始终相信你。”
于是博士轻轻拔出了短刀,八面的棱角中,所照见的,笼罩面甲与兜帽中的怪人。
“那不必特意解释更多了,有程度稍轻的解释吗?”
“我可以说,你存在认知障碍……因为抑郁,而抗拒使用源石技艺。”
“那就用这个说辞,如果我要先站在第一列,有相关的战术建议吗?”
“我会站在你的身侧。”
“其他的内容,应该有相关的指挥预案吧?”
“是的。”
“那就这样吧,按照何种具体的阵列进来,就按照相应的阵列出去。”
这是博士和首序最初的交谈。
稍近过去的记忆,都好像细细地用泥浆和丝绸打磨的铜镜,连最轻微的断裂都能够看清。
他亲手杀死了三个戴白面具的人,第一张面具下是瘦弱的中年、第二张面具下是稚嫩的学生、第三张面具下却是一张暴徒的脸。
他杀死了这三个人,没什么特别的理由,第一个突破阻碍冲了过来,也就顺理成章地将短刀刺进去,这是他所杀死的。
第二个在倒下后,死死地抱住他的脚,博士或许应该立即砍掉他的手腕。
但是没有,所以一支弓箭就刺穿了他的喉咙,这是因他而死的。
第三个只是顺路,在躲进建筑中时。
在不恰当的时机,看见了已经行凶的暴徒,在他杀死下一个人前,同样理所当然地杀死了他。
没有特别的理由,莫名出现和旁观的萨卡兹雇佣兵,在被击退的狙击手和红龙之间,仿佛蒲公英飘浮在建筑中,一直望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