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且说杨澈与水泊兄相互协作,飞石毙豹,拖着豹子便归。
那穆念慈与她父亲穆易早于寺门前翘首以盼。穆念慈远远望见杨澈狩猎归来,忙迎将上去,却被那花豹尸首唬了一跳,道:“你竟去打豹子了?”
杨澈道:“它自己出来的。”
穆念慈瞧了瞧杨澈,问道:“可伤着了?”
杨澈一怔,反问道:“你问哪个?”
穆念慈听了杨澈这话,哭笑不得,道:“自然是问你。”
杨澈摇了摇头,道:“我未曾伤着。”又指了指水泊兄道:“水泊兄亦未伤着。”最后指着脚下豹尸说道:“伤的是它,死的也是它。”
穆念慈听了,心中悬着的石头方才落地,便轻声说道:“没伤着便好。豹子凶悍,极易伤人,往后莫要这般犯险了。”
杨澈闻言,心中顿觉一股奇异的暖意,却不知因何而起。只道:“我猎杀的猛兽众多,从未遇险。”
穆念慈微微蹙眉,道:“猛兽终归猛恶,我与你也算朋友,自是挂心。”
杨澈却笑道:“穆姊姊关怀,伯清谢过了。只是有水泊兄在侧,我何惧之有!”随后拍了拍水泊兄的屁股,嘿嘿一笑,水泊似是听懂了杨澈所言,却又佯作未闻之态,只把头扭向一旁,不肯搭理他。
穆念慈听了杨澈的话,微微低眸,轻声道:“无事便好。”便转身过了寺前木桥。
杨澈见她低眸,心中虽觉怪异,却也未多在意。毕竟他平素所接触的外人着实稀少,屈指可数。或许此番这个穆念慈,也仅是他所遇的一个较为特别的女子罢了。
又瞧了瞧水泊兄,水泊兄只是晃着它的獐头。杨澈以为水泊兄又在作怪,轻笑一声,只管拽起豹尾,拉着豹尸便走。
行至寺门,只见穆易与穆念慈这对父女正在交谈。穆易见杨澈当真拖着豹尸归来,心中惊叹不迭。连声赞道:“英雄出少年。昔日我喜听武松与李逵的打虎故事,今日却能亲见伯清杀豹归来,真不愧是梁山泊之后!”
杨澈听穆易提及武松和李逵,便摆手自谦道:“大叔谬赞,伯清远不及梁山先祖。莫再多言,趁早剥了它皮,煮些肉来吃。”
穆易亦不再言,便与杨澈一道将豹子拖入香枳厨内。杨澈从刀架上取了剥皮刀、剃骨刀、剜心刀,熟稔地将这豹子分解了,穆易瞧得连连赞叹他那刀法。
待割了豹肉,欲生火做饭时,穆念慈拦下,道:“你且歇息,我来操持。”
看官,你道穆念慈为何如此?原来非是心生倾慕,实乃两个缘由:其一乃杨澈救命之恩,其二乃杨澈乃梁山后人,忠义之后。故而感恩敬重。
杨澈听了,只觉不该让客人动手,又与穆念慈争执几番,终是争他不过,只得应允。
天色渐晚,杨澈摆好桌凳,洗净碗筷。只见穆念慈端着一大盘炖得软烂的花豹肉,热腾腾的搁于桌上。又端来几盘小炒野菜,便是些木耳、竹笋,却也香气扑鼻——皆是用新熬的豹子油所炒。
杨澈闻着香味,不禁胃口大开。杨澈虽也会做饭,厨艺却只是平平,仅为中上之水准。然穆念慈的厨艺远在杨澈之上,今番做这菜肴,引得杨澈心中馋虫大动。
穆易道:“小女手艺还算过得去,莫要让伯清见笑了。”
穆念慈坐下道:“不过寻常手艺。请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