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杨澈与水泊兄两个练得好轻功,须臾之间便奔至城外,不想却迷失了路途。
是时夜色渐浓,寒风呼啸,卷起一堆雪,猛扑到杨澈脸上,竟将他变作了一个雪人。杨澈忙擦了脸,只见水泊兄张着嘴“叭叭”两声,又摇着那獐子尾,便知这是在笑话自己。
杨澈轻轻一拍它的头,道:“真是个好哥哥!”言罢,又笑了一番,一人一獐继续前行,杨澈那白色的衣衫在风中烈烈作响。
不知行了多久,亦不知是走到了官道还是土路上。雪地虽有微光,然不过朦胧一片。又是一阵风过,将水泊兄的香气送将出去,柔柔地飘至他人鼻里……
忽地一道寒光破风而来,直逼杨澈面门。杨澈心下一惊,侧身闪躲过去,疑道:“怎地又有强贼?”
杨澈不及多想,来而不往非礼也,当即拾起两个石子,侧耳听得仔细,势若招宝七郎,甩将出去。
这“飞石功”乃是梁山没羽箭张清的拿手绝技,被“忠义凌霄功”收录入了《奇技卷》中。杨澈内功不稳,故而拳脚功夫稍慢,习得不多,只有水泊巾帼拳及其他几个使得最好。为避近战,他早早将张清的飞石功夫与其他几个暗器功夫练得炉火纯青,能够一招夺命。
待要上前查看时,又见一道寒光,却是一把快剑。剑走轻灵,一招“凤点头”直刺杨澈心窝。杨澈正要躲开,那剑锋忽地一转,又刺向双目而来!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水泊兄知晓杨澈近战功夫不佳,此番对手又双持兵刃,纵身一跃,顶开那人。只闻是个女子声音,却也动听:“哪里来的畜牲?”言毕,又舞起剑花,去战水泊兄。
杨澈见水泊兄受敌,又从怀里摸出石子,掷将出去。待要击中之时,只听“乒”的一声响,石子竟被击开,定睛一看,只见是条铁杖。又听那人冷哼一声:“以二斗一,算什么本事?可敢与我放对?”
道罢,那人以手中铁杖,使了个“劈”字诀,举火烧天般直直劈向杨澈百会。杨澈轻功虽佳,然此时却已避无可避,只得运起内力,抬手一格——果有千万钧力气。
只闻“砰”的一声闷响,杨澈连退十数步,只觉手臂一阵酸麻,气血翻涌;再看手臂时,衣袖已被那人打破。心里暗忖:“并非寻常强盗!”
对面那人亦有心思,他见杨澈竟格下了这要命的杀招,肚里思量:“这人格下一击,非是一般随从,恐是那采花贼同门师兄弟。”
那人喝道:“贼人受死!”又是一杖劈来,杨澈心慌,连甩了几个石子,却都被那人挡下。杖已至眼前,那人武功又高,如何能避?杨澈只得扯下衣服撕烂,做一条长绳,直套过去。
这一招本是暗器之法,唤作“扈三娘锦绳套人”,本是离敌远时,暗中取绳套之,专勒脖子的。然此回杨澈被逼无奈,近处使出,竟也套住了那人铁杖。
那人一惊,用力回扯,杨澈死死拽住绳索不放。
话分两头,且不言杨澈与那人僵持不下。只看水泊兄与那使剑的女子亦在缠斗。
水泊兄虽只是香獐,并无人之双手,然其功夫却远胜常人。只见它以前蹄做手,后蹄站立,竟耍出一套拳法出来,
那拳法刚猛有力,恰似猛虎出山,每一招都带着劲风。那使剑女子心中大惊,未曾想一只獐子竟有如此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