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前文。且说那王府之人悻然退去之后,擂台之下围观的百姓亦纷纷散去。
王处一正欲转身离去之时,忽听得那杨澈“哎呀”一声,只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双耳中嗡鸣好似奔雷,喉间涌起一股甜腥之气,“噗”地一口污血喷出,旋即双目紧闭,昏厥过去。
穆念慈花容失色,忙将其紧紧扶住,焦急高呼:“伯清!伯清!”接连呼唤三声,神色惊惶至极。
穆易惊得面如土色,大声嚷道:“杨少侠!”
郭靖亦是慌乱不堪,扯着嗓子喊道:“小师叔!”
朱聪亦是神色大变,高声叫道:“八弟!”言罢,疾步上前为杨澈把脉。
王处一见此情形,微微皱了皱眉,沉声道:“少侠内力耗竭过度,又强行施展武艺,致使气血翻腾,伤及经脉。需速速寻一安静之所,为其运功疗治。”
众人闻听此言,哪敢有半分耽搁。郭靖当即背起杨澈,与朱聪、穆念慈一同跟随王处一离开比武擂台。几人一路寻觅,来到一处僻静客栈,要了一间上房。
王处一令郭靖将杨澈平放在床上,自己则盘坐一旁,双掌抵住杨澈后背,缓缓运起全真教内功心法。但见王处一周身真气鼓荡,一缕缕白色雾气袅袅升腾而起。
过了良久,王处一额间沁出豆大的汗珠,缓缓收回双掌。杨澈面色稍显缓和,呼吸亦渐渐平稳。王处一道:“他所修习之内功,非山野江湖寻常功夫,乃是纯正道家心法。然……”王处一话音一顿,满脸疑惑,众人纷纷追问究竟。
朱聪何等聪慧,瞬间猜出些许端倪:“若是纯正道家心法,怎会如此?靖儿所修亦是道家内功,却安然无恙……莫非走火入魔?”
王处一摇头道:“亦不像,倒似……未修完?”
众人听了王处一之言,皆一脸茫然。穆念慈忧心忡忡问道:“道长,那他何时可醒?”
王处一沉吟片刻道:“他脉象虽已平稳,但受损经脉尚需调养,料想明日方可醒来。”
众人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郭靖憨声道:“只要小师叔能好起来,便好。”
朱聪则于一旁踱步沉思,喃喃自语道:“这道家心法,未修完……他修的可是全真教的?”
王处一道:“非也。只是同属道家心法。”而后又瞧了瞧杨澈手臂上的抓伤,虽未伤及骨头,却也颇深,犹如兵刃所伤。王处一心头大惑:“完颜康之武术乃丘师哥所传,然我全真派堂堂正道,岂会有此阴毒狠辣伤人之法?其中必有蹊跷。”
朱聪见此,当下泪如泉涌,目露凶光,心中暗忖:绝对是!绝对是九阴白骨爪!先杀五弟,后伤八弟……此仇必报!
且说朱聪心中认定是九阴白骨爪伤了杨澈,怒不可遏。众人见朱聪这般,皆心中一惊。
穆念慈秀眉紧蹙,问道:“前辈,如何了?”
朱聪恐牵累众人,未言真相,只长叹一声:“我乃见八弟伤得如此之重,故而又忧又怒。”
众人虽心有疑窦,但也知晓此时不宜追问。
王处一指了指郭靖和朱聪道:“二位随我来,贫道有话相谈。”
郭靖与朱聪对视一眼,随王处一来到客栈外一处清幽角落。
王处一向朱聪打了个稽首,道:“见过妙手书生朱大侠。”
朱聪手摇折扇,嘻嘻一笑:“哎呀,被识破了?”
王处一笑道:“原本未曾认出,可方才见朱大侠神色,又忆起江湖传闻江南七侠中的妙手书生机智过人,擅使折扇。再有朱大侠化名‘红明’——若再猜不出,贫道怕是要贻笑大方了。”
王处一又看向郭靖,道:“这位便是尔等之徒儿吧?年纪轻轻,为人正直,武功路数亦不差。适才听朱大侠所言,你亦学过道家内功心法否?”
郭靖忆起那日在悬崖顶上假扮尹志平欺骗梅超风,知晓丹阳子马钰的师弟之中有一位正是王处一,又见他与二师父相谈甚欢。当下毫无隐瞒,将马钰传授他功夫之事,简要述了一遍。
王处一喜道:“师哥教过你内功,妙极!那我还有何顾虑?”又问道:“你还会何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