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兰扶着她坐到梳妆镜前,宽慰道:“娘娘,您肚子里的小阿哥还是体谅您的,旁人怀胎,同样月份,那肚子可比您还大呢。您这肚子,若将衣服穿得宽松些,远远看去根本不显怀呢。”
安陵容瞧她一双眸子干净清澈,差点就信了她的鬼话。
正梳妆时,宝鹊捏着一根不知从哪里折的花枝一脸雀跃的从殿外奔了进来。
“娘娘,娘娘,您知道我今儿个听说了什么吗?”
宝鹊人未至,声音已先传了进来。
香兰被人打搅了跟娘娘独处的时间,不禁暗暗咬唇,千算万算的,怎么把宝鹊这个小丫头片子给忘了!
她本与宝娟“友好协商”,定下了一人一日轮流服侍娘娘起身的规矩,因着宝鹊爱往外跑,是以她们二人完全没把这丫头囊括在内。当时还觉得事事妥帖了呢,不想却忘了宝鹊这丫头还有个随时随地爱闯进殿来跟娘娘分享“新鲜趣事”的癖好。
哼!讨人厌的丫头。
“今儿个听说了什么?”待宝鹊转进殿内,奔至身边,安陵容方从镜中温声问她,因着宝鹊神情久违的雀跃,她语气中也难得的带上了几分好奇。
往常她身边只有宝鹊一个耳报神时,宝鹊时不时的为她讲些新鲜趣事,得了她惊讶疑惑然后恍然大悟的神情后,自是喜不自胜。
可如今多了一个同她一般话唠属性且好奇心旺盛的弘昼阿哥,宝鹊在园子里能得的消息已渐渐落后滞后了五阿哥许多。
终在被五阿哥截胡多次分享机会后,宝鹊莫名的燃起了一股强烈胜负欲。
她私底下先是对比了自己与五阿哥的消息渠道,以及八卦可以辐射到的来源地,最终惊讶的发现,紫禁城才是自己的舒适区。
于是又忙慌慌的使尽各种手段打通合并了几条新旧暗线。
今日这新八卦便是从新暗线那里得的。宝鹊自信又可以收获娘娘一波新的惊讶赞叹了,这才雀跃不已的连娘娘要的新缎子都未领,匆匆忙忙就赶回澹泊宁静来。
“娘娘,是件大喜事呢!”宝鹊说着下意识将手里的花枝举高了几分,忽觉不敬,又忙将手背到身后,才继续接着道:“昨晚史常在被皇上晋位为贵人了。”
“当真?”
“嗯嗯,特别真,小圆子在御膳房的哥哥小宋听他从前的好兄弟小秋子讲的。苏公公今儿个估计正忙着叫人晓谕六宫呢。咱们圆明园离的远,估计得下午才能得到消息了。”宝鹊认真道。
“前儿下午才想起嫣然来,今儿就有了她的好消息,果真大喜。宝鹊,你去叫宝娟开库房取些好看的玉饰宝簪来,我要好好为嫣然挑些来贺贺喜。”安陵容喜道。
“是,娘娘。”宝鹊见她听了这消息果然吃惊又大喜,这才得意洋洋、宛如打了胜仗一般,骄傲的昂着头去了。
(注:
佚名《越人歌》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
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