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皇帝焦心时疫之余,还有空询问苏培盛几句安陵容的近况。
“苏培盛,容妃身子最近如何了,若朕没有记错,她的临产期近在眼前了吧。”皇帝放下奏折,有些疲惫的道。
“回皇上,太医院回话,容妃娘娘的临产期确实在这一半个月间,但娘娘身子养的极好,太医们说不必担忧。”
“那便好。因这突发的时疫,朕未将她母亲接进宫来与她陪产,朕心中十分不是滋味。”皇帝双掌覆在面颊上,缓解着这一日批阅奏折后的眼睛疲劳。
“皇上,容妃娘娘向来善解人意,许是担心叫您徒增烦恼,并未派人来提及过此事。奴才还听说,娘娘最近听闻您忧心时疫,一直在宫内彻夜翻阅医书呢。”见皇帝烦闷不快,苏培盛赶忙上前宽慰道。
“她有心了。朕……,罢了,你叫她宫里的人多找些乐子给她解闷,务必不要叫她过分操劳。”
“是。”
碎玉轩门口,甄嬛远远望着盖了白布抬出宫的宫人们,蹙眉对身旁的崔槿汐道:“这今日有几个了?”
“一上午就殁了两个,这病来势汹汹,连太医院也束手无策。”崔槿汐悲凉道,“太后,皇后,齐妃,还有华妃已经在宝华殿焚香祷告了两日了。”
“陵容呢?她马上要临盆,现在在宫里可还安稳?”
“太后为了保容妃娘娘的胎,派了竹息姑姑去永和宫陪产,近日又免了容妃娘娘一切外出事宜,务要她平安诞下皇嗣冲一冲这时疫的晦气。”
甄嬛听后,暂且安心,转而道:“京城内外时疫遍布,太医院的救治也是杯水车薪,皇上都急了好几日了,人都瘦了。”正说着忽然一阵呛鼻的气味传来,忍不住咳了几声,“这味道太呛了。”
崔槿汐忙挥手替她驱赶味道,“是啊,这几日宫女们也是拿了食醋放在各处煮沸驱疫,醋味也是呛人。”
甄嬛看着小太监们四处忙活,道:“那个闻着闻着倒也惯了。”
“嗯。”
两人正要往前几步,去观望宫外的情形,小允子突然两步就跃进了宫门,见到甄嬛,气都没喘匀,就回禀道:“小主,小主,不好了!”
“有话慢慢说,小心撞了小主。”崔槿汐斥了一句道。
“哦,咸福宫传来消息,说眉庄小主染上时疫了!”小允子急忙一口气迅速禀完道。
“啊?!”甄嬛一听此话,身体动的比脑子还要快,撒开崔槿汐的手就往宫门外奔去。
“小主,哎,小主,你去不得啊!”崔槿汐见状忙追在她身后高声劝着。
永和宫,安陵容几乎同一时间得了咸福宫来的消息,心中惊呼,“这怎么可能,月前我就叫眉庄小心提防了。谁一定要害死她?”
从前她在沈眉庄受害后,小心琢磨过此事经过,那时沈眉庄假孕由华妃一手造就,且有刘畚潜逃在外,华妃要至沈眉庄于死地是想来个死无对证,可这一世,眉庄被禁足的由头是不稳重至己小产,仅仅被皇帝褫夺了封号,而且当事人刘畚也早已被华妃灭口,就算华妃厌弃沈眉庄,也没道理非要在此时去害沈眉庄啊,她受命处理西六宫的时疫预防事宜,却偏偏叫沈眉庄在她手底染疫,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难道华妃当真猖狂至此?还是说有谁在背后推波助澜了这整件事?
此事扑朔迷离,安陵容一时窥不破,只好先询问了一下沈眉庄的情况。
咸福宫过来的刘秀道:“人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早上起来,芳若姑姑来报我们娘娘,说眉庄小主把吃的东西都吐了出来,人也开始烧的厉害,到了午间就开始说胡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