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错时间,上章末尾写的弘佑将要举行的百日宴删掉了,抱歉抱歉。至于满月,赶上时疫,肯定从简,就略过了没写。)
永和宫,寝殿。
晨起,朝阳初升,安陵容执书坐在窗边,静静望着面前几案上的一尊狻猊三足双耳式宣德小香炉。那香炉里正燃了一种名为“南朝遗梦”的散香,烟云缭绕之际,恰逢日光透过窗棱洒下,明暗辉映之间,竟将那香雾蒙上了一层紫意,甚是梦幻又瑰丽。
若说李白在庐山观瀑布时吟诵的那句“日照香炉生紫烟”是比喻;那此刻,在安陵容面前徐徐展开的瑰丽奇景,却已是极尽的诗意和写实。
女子长发微挽,执书饶有兴致地去观那香炉中飘出的丝丝缕缕紫云烟,闲适又安然,这场景莫名就引人驻足,并兴起一股想立刻为她作画一幅的冲动。
宝娟端着一碗药膳,本想上前劝她们娘娘进几口,却忽然瞥见从外面悄悄走进来的皇帝和苏培盛,忙欲行礼,却被皇帝立刻抬手止住了动作。
皇帝出神地望着眼前这幅美好的仕女画卷,久久都不忍上前打破,直到安陵容不知因那缭绕烟雾想到了什么,忽的轻轻念了一句黄庭坚的词,“我欲穿花寻路,直入白云深处,浩气展虹霓。只恐花深里,红露湿人衣。”话音方落,却不自觉地微叹了一口气。
“坐玉石,倚玉枕,拂金徽。谪仙何处?无人伴我白螺杯。”皇帝见她叹气,忍不住出声接了句,“容儿,叹气作甚,可是在宫中呆的烦闷了?”
“皇上?”安陵容一惊,忙放下手中书籍,下榻一礼,“皇上万福金安。”
皇帝上前将人扶起,道,“坐,原是朕扰了你兴致。”说着去看她矮桌上的香炉,“这里面燃的是何香?香气倒冷冽。”
安陵容道:“是南朝遗梦。”
“南朝遗梦?听说传自魏晋南北朝,有醒梦之效。容儿最近可是夜里睡得不安稳?”
“臣妾无碍,不过重读到李白的《望庐山瀑布》,突发奇想,点来观一观‘日照香炉生紫烟’的奇景罢了。臣妾虽无缘亲到庐山见一见诗仙口中的真瀑布,但瞧一瞧这香炉紫烟,亦觉十分有意趣。”安陵容轻笑着转移了话题。
“对了,皇上今日不是要启程出巡河南么?怎么有空来臣妾宫里?”
“此次出巡,数十日方归,朕想着临行前再来看看你和弘佑。况你身子弱,朕来看你,总好过你送行时随皇后她们一道去宫门口站着吹风。”
“离京旅途劳顿,皇上在宫外时切记要顾好自身,莫忘了,臣妾和弘佑会一直在宫里等着你回来。”安陵容望着他深深嘱咐了一句。
“朕省得。”皇帝忍不住一只掌心轻轻摩挲了下她脸颊,方笑着应下。
待看过弘佑,又对安陵容交代了宫中情形,一番安排后,才匆忙离去。
……
华妃重掌宫权,内务府忙不迭就做了一套精美护甲匆匆献上去溜须拍马。
翊坤宫中,华妃一边翻转手掌,一边打量着纤纤玉指上的那套金色护甲,满意道:“内务府做事还算尽心,这套护甲做的也算是大气华贵。”
颂芝见她开怀,忙奉承道:“为娘娘做事,哪儿能不尽心尽力呀?”
“知道为本宫尽心做事,便是顾忌本宫,名分不是要紧的,要紧的是皇上的心在哪儿。”华妃说着对颂芝勾唇一笑,继而不屑道,“皇上封了容贵妃、敬妃又如何?照样不宠爱她们!永和宫有六阿哥勾着皇上时不时去看望一两次,可敬妃她有什么?哼,皇后就更不用说了,人老珠黄,皇上只是顾忌太后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