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天虽还不至盛夏,皇帝却提前带着众妃嫔到了圆明园。
“这幅虢国夫人图如何啊?”
勤政殿中,皇帝与果郡王并肩观看着一幅展开的美人画卷,观到细微高明之处,皇帝不由生出了几分炫耀道。
“眉梢眼角皆是风情,当年的画师也算是画的入神了。”果郡王笑着点评。
“所谓美人,须得风情灵动,知情识趣才好,否则再美也是个木头美人,有什么意趣?”
“所以皇兄才如此宠爱莞嫔?”果郡王闻言,不由顺口接了一句。
皇帝但笑不语,只接着道:“四月十七是莞嫔的生辰,朕到圆明园来,就是想替她好好办一办,让她欢喜一场,只是眼下河南罢考的事也才刚刚安定,朕手头有很多事情,想找个人替朕多费点心。”
“皇兄的意思是找臣弟来办?”果郡王闻弦歌而知雅意道。
皇帝道:“朕能想的主意,不过是赏些新奇珍宝而已,但若真办不出个新意来,恐怕也不能让莞嫔真正的高兴。你得多替朕想些好主意。”
“臣弟这个闲人,办这种事是最拿手的,皇兄放心就是。”果郡王打包票道。
“哦,对了,闲暇之余,再替朕寻几本新奇的游记来。朕知道你爱在外游历,对这些奇书杂记什么的多有珍藏涉猎。这事对你来说应当不难。”皇帝眸光扫过桌面时,忽然好似想起了些什么,忙又对着果郡王细细吩咐了句。
“臣弟多嘴问一句,不知皇兄口中的这些杂记,最晚何时要?可有什么长短篇幅限制?”
“不拘真假,亦不拘名篇短篇,越快越好。”
“臣弟遵旨。”
圆明园,一处偏僻荷塘边。
弘昼将手里的挽倾舞的虎虎生风,罢了收剑入鞘,奔至安陵容身旁喜滋滋道:“安娘娘,怎么样怎么样?我弘昼这套剑法,耍的还不赖吧?嘿嘿,我可是苦练了好久,专等着为安娘娘你演这么一场呢!”
安陵容放下手中的游记,笑道:“嗯,飘如游云,矫若惊龙。萧萧清举,岩岩孤松。”
“安娘娘,听着像是好话呢。这全天下,也就您可称得上是我弘昼的知己了,哎,只怪英雄生来就是要忍受寂寞啊~。”弘昼接过小贵子递过来的一盏茶,咕嘟嘟的一口灌下,这才仰着脸,叉腰骄傲道。
望着他仍如从前一般活力四射,朝气蓬勃,安陵容心中不由也生出一缕清泰舒朗,心道,少年人么,本当这般犀渠玉剑,英姿勃发。
春来绿意葱翠,荷叶田田。
荷塘边,气质悠远的女子执书静坐,偶尔听得身旁练剑少年的一两声“嘿哈”舞剑声,便抬眸,含着几分笑意,宠溺望去一眼,继而重新徜徉于书海之中。
一切美好的就宛如一幅春日画卷,而这画卷,此刻就这般徐徐地展开在了果郡王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