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郡王为太后奉了杯茶,方担忧道:“皇额娘气色大不如前,一定不可以劳心劳神哪,要好好歇着。”
太后垂眸无奈地轻笑了一声,道:“哀家哪里还能劳心劳神哪,皇上、皇后这一走,六宫的事情,都只好托付给华贵妃了。”
“华贵妃在王府的时候,就帮皇嫂打理事宜,一定会得心应手,不让皇额娘忧心的。”果郡王腼腆一笑,轻声安慰着。
年氏一族梗在心头,太后情不自禁便蹙起了眉头,“华贵妃的性子和她哥哥是一样的,能做大事,也能做坏事。”
正在这时,一个小太监双手托举着一个黄色锦盒进殿道:“启禀太后,隆科多大人府中,送来千年山参一支,望太后凤体安康。”
“放下吧。”太后不动声色道。不等果郡王深想,便又接着道:“华贵妃她哥哥在朝中的事,你听说了吗?”
果郡王闻言先是一笑,随即便佯做嗔怪道:“难怪皇额娘身子不好,原来是不肯听太医的话,太医都说了不让您劳心的,您可好,这连外面的事情都管起来了,您这一嘱咐,儿臣就得到外面去问这些事情,这一次也就罢了,下次如果还这般,那儿臣可不敢再进宫了。”
太后听着他这似嗔似怪的玩笑话,不由也是失笑,“你这孩子,越发油嘴滑舌了。”
果郡王纯良的笑笑,视线在殿内扫过时,忽然瞥见了一旁桌案上的一幅古松图,便试探道:“皇额娘,您这儿什么时候请了个丹青妙手啊,儿臣观这古松图,怎的竟颇似得了几分彝斋先生真传的样子呢?”
“不过是几幅女儿家的涂鸦之作,怎么,竟入得了你这挑剔的眼?”太后意味深长道。
果郡王心中微动,面上却故作叹气道:“皇额娘,您不知道,儿臣前些日子花了重金求购了一幅彝斋先生的《岁寒三友图》,哪知叫来府上的丹青师傅们一同品鉴时,才发现,竟是一幅逼真程度到了九成九的赝品,哎,儿臣这痛心疾首啊!”果郡王说着,不由捂了捂胸口,“……自那以后吧,儿臣就生了只要遇到与彝斋先生相关的,或者画风极为相似的画作,就情不自禁要多瞧上两眼的毛病!皇额娘不信可以去问阿晋,儿臣直到现在,每每想起此事,都还会抓心挠肝的难受呢。”
见他一脸捶胸顿足的懊悔模样,太后不免忍俊不禁道:“彝斋先生《岁寒三友图》的真迹,据哀家所知,皇帝早偷偷藏了好几年,前些日子为了犒劳敬妃协理六宫才又转送给了她,你这孩子,但凡你提前进宫问一问你皇兄,也不至于这般财画两失了。”
“皇额娘还说呢,皇兄自得了那幅真迹便再未露过一丝口风,谁知道是不是就防着儿臣开口向他讨要呢。”
皇帝平时有多“抠门”,太后多少也算知晓一二,果郡王说皇帝防他觊觎此画,虽是笑言,却也难保不是真相。
想着,便道:“罢了罢了,就当是哀家补偿你的,桌案上这几幅梅兰松竹图你拿走吧,虽细节处潦草了些许,也不及什么名家真品,但以哀家的眼光来看,其中所蕴灵性以及韵味,却远超那些沽名钓誉的文人骚客们数倍。你耐心去品,想必能得些与众不同的灵感来。”
“儿臣多谢皇额娘赐画。”果郡王闻言,立刻谢恩道,说罢,又迟疑着多嘴问了一句:“就是不知,这画出自何人之手啊,皇额娘?”
“这你便不需多问了。若她坚持画下去,总有一日,名字必会传到你的耳中。假使真有那么一日,这几幅画也许就价值千金了也说不定。”太后笑着打趣道。
“儿臣懂了。能得皇额娘如此高的赞誉,定非等闲画师,儿臣这便好好珍藏这些手稿,等着将来它们‘升值’的那一天。”果郡王意有所指地笑道。
狗作者:关于太后对安陵容画作的溢美之词,别问,问就是安陵容天赋异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