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人出世武昌府,满目青山四处游。
龙头山上耕种好,老少乐业世无忧。
……
龙头山,桃源峒。
歌声飞过桃林,飞上云天。
鼓声响彻桃源,响彻山谷。
百丈见方的桃树坪上,挤满了几百名青年男女。
他们身穿五色斑斓彩衣,头戴闪耀银饰。
围着桃树坪中间的一簇篝火,起舞的起舞,喝酒的喝酒。
桃树坪之上,是一处两丈高,两丈宽的土台。
台上四角撑着四个柱子,挂着羊角、牛角、麂角、虎头。
四柱一侧,飘扬着四面旗帜,绣着红、黑、黄、蓝颜色的凤凰、蛇、日月、飞鸟图样。
旗帜下方,一尊两丈高的威武神像庄严矗立。
神像前,斗大的香炉摆在青色石神台上。
起舞男女“呼!呼!呼!”声过后,便听见“咚!咚!咚!”三声铜鼓响。
瞬间,四周人声戛然而止,一片肃穆。
土台上走出一位无须老者。
长发结髻于脑顶,以绣花黑色长头巾绕髻缠扎,形成独特的人字形发饰。
身着一袭四个口袋的无盖对襟扣黑色衣裳,下穿腰身宽大无带的蓝靛色裤子。
精神奕奕,气宇轩昂。
“族公!族公!族公!”青年男女们高声欢呼!
老者乃龙窖山境内,龙头山盘家家族族长,盘顾。
也是整个龙窖山三关九锁十二大姓并四十八姓小姓族人,共同推选出来的族公。
盘顾挥手,待众人安静后,开口道:
“各位族亲,蒙盘王庇佑,密陀罗赐福。”
我族居此世外桃源之地,繁衍成千家万户之峒,合族和睦,人人幸福。
“今日呜哇盛会,有件喜事特向众人分享!”
台下青年男女雀跃。
一年一度呜哇山歌节,是他们山中年轻男女,唱歌言情,互定终生的好日子。
族公有喜事分享,自然是喜上加喜,双喜临门。
雀跃声歇,盘顾朗声:
“这件喜事,乃是白云寨胡族族长胡大勇家的两个伢仔,前日猎了一头吊睛白额大虎!”
“吊睛白额大虎”六字一出,众人皆惊。
他们世居于此,屡受虎豹之害!
特别大虎,时不时偷袭牛犊。
山民耕田犁地,牛是最大生产力。
但大虎凶猛异常,极难捕捉。
山中各峒村寨曾组织过猎杀大虎的赶山活动,但收效甚微,甚至还有族人命丧虎口。
一道粗犷声音随即响起:“盘族公,彪伢是我看着长大,有几分本事不假。
“但吊睛白额大虎,我们十几个壮汉也近不得身,他们两兄妹就打死了?”
盘顾见说话之人,乃是山中十二大姓之一的雷姓族长雷万兴,微微一笑,手指高台木桩上悬挂的虎头:
“你们不信,这便是前晚刚剥了肉的头骨!”
众人细看之下,只见白骨之中仍隐约可见血色斑斑,无不惊叹。
雷万兴赞叹:“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我族英勇辈出,后继有人,确实可喜可贺!”
家族人才辈出,作为族公的盘顾自然十分高兴:“我们请小英雄上台,敬他们一碗酒如何?”
“喝!喝!喝!”
山中最是崇尚英雄,台下欢声雷动,早有数名族人推着三人上了高台。
盘顾逐一介绍:“这位个子稍微高大的,便是胡彪。”
“这长得十分标致的,就是胡蛮。”
“一个山里长大,他俩想必你们都认识。”
“彪老弟去年上刀山、下火海的度戒成年仪式,我还在现场给他鼓劲呢!”
“去年我寨蓝阿哥被荞壳斗咬伤,是蛮阿姐救了他。三关九锁十二姓,谁不知道蛮阿姐的名字。”
见年轻一辈相互熟络,各姓团结一家,盘顾更加高兴:
“至于这位嘛……想必大家都感到好奇,他看着面生,不知是哪家的伢仔?”
说完用手指向站在胡蛮身侧一人。
雷万兴哈哈一笑:“这娃儿好模样,比大姑娘还要俊俏些,难不成是族公新招的姑爷!”
盘顾闻言,亦是一笑:“我倒是想,就是没这个福气。”
“这位公子名叫吴有,并非我族中人。前日胡彪兄妹狩猎猛虎,他功不可没!”
众人闻言,纷纷将目光投向吴有。
只见他大约十八九岁,五官端正,眉宇间透着一股清秀之气;
皮肤白皙,与常年劳作的山间少年截然不同。
赞美声不绝于耳!
吴有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脸上泛起一抹红晕。
他是二十一世纪人,中字辈,原名吴中有。
因读书时学了个成语,叫做无中生有,觉得意思不好,改名吴有。
三天前,被谈了四年的女友甩了。
他一气之下,将全部能借的网贷借遍,买了福利彩票。
结果出门踩狗屎——走了狗屎运,中了1000亿重奖!
可惜“麻绳总挑细处断,命运为难苦命人”。
在接受记者采访时,由于太过激动,心跳加速,栽倒在地!
正当其满心不甘,以为就要呜呼哀哉,嗝屁的时候。
意外穿越!
以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砸死一只老虎,激活AI智能收集文化系统!
即收集有关历史、传说、非遗、习俗等文化,便可获得系统奖励。
系统承诺,只要完成相关任务,获得积分,便能回到二十一世纪。
想着毕业即失业,谈了四年的女朋友跟着富二代跑路!
本是理科生的他咬咬牙,高声喊出:“为了人民,为了人民币,冲鸭!”
他所在之地目前查不到朝代年限。
那被一屁股砸死的老虎,乃胡彪和胡蛮偷了猎枪所伤。
火药都打没了,老虎竟然没死,还反过来咬人。
两兄妹本以为就要向盘王报到。
没承想,天降福星,砸死老虎,救了他们性命。
打死老虎的消息传到村里,鞭炮齐鸣,旌旗招展,锣鼓喧天,人山人海。
不过山村情况,贫穷至极,简直称得上鸟不生蛋,兔不拉屎!
漫山遍野石头梯地,石头房子。
别说水泥楼房,就是砖房也没一间。
只石磡上伸出几间木房子,这种风格好像哪里见过。
全村男女老幼打着赤脚,除女性穿了上衣以外,其他都是光着膀子。
太阳下一晒,好像涂了猪油一样,锃光发亮。
几个五六岁小孩没穿衣服,捉着个鸡儿跑前跑后。
黑不溜秋的脸上挂着一条鼻涕,一呼,吹起鸡蛋大的泡来;
一吸,滋溜一声回到鼻孔里去。
最让吴有不可思议的是!
要说村民穷得连衣服、鞋子都没得穿,每个人身上都挂着大小不一的银饰。
要不是胡彪和胡蛮一口咬定是真的,他真以为是小摊上一块钱三件的塑料货。
今天,是吴有来此的第三天。
被胡彪、胡蛮两兄妹拉来,换了他们村寨服饰,参加山里另外一个村寨的呜哇节。
只听盘顾道:“山中真是‘喜鹊落头上——红运将至。’
三年前,山外来了一位佳客,教我们建吊脚楼,免了我们族人世居山洞、石屋的风湿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