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鹤门!”
大侄子忽然低声道,眼睛死死盯着站在韦冬敏家院子里的那个青年。
对方着一件青衣,看着普普通通。
但负手而立,渊渟岳峙,便知其人不简单。
一头黑发简单束冠,宽袍大袖意态闲适,而眉眼间有一道金色纹路,双目璀璨似星月,眉峰轻斜如飞剑。
“好一个松鹤门的亲传弟子!”
有人在不远处高声赞叹,而大侄子听到亲传二字,眼神震动,莫名低下了头颅。
陆衍心里有些彷徨,不知道松鹤门的亲传弟子来此作何。
所谓亲传,松鹤门计有外门、入门、核心、亲传、真传,五个级别的弟子层级。
而真传要么没有,要么唯一,是用来继承宗门基业之人,等于一个国家的太子。
据陆衍所知,当代松鹤门的弟子中,并没有真传弟子,换言之,亲传弟子便是最高,且有望成为松鹤门之主的存在!
可谓尊贵!
所以在场围观众人,不乏阿谀奉承之辈。
无他,松鹤门离都昌坊市太近了,只三百余里。
若将来一旦确定真传弟子,那就是轰动整个都昌坊的大事。
陆衍消息再闭塞,也知这等人物,对像他们这样的坊市底层修士来说,属于天上面的人物,按理,不该在此相见。
陆衍牵住小侄女的手,免得这小丫头在家门口附近被人挤丢了,同时竖起耳朵,听吃瓜群众的议论纷纷。
“韦荆川,年不过三旬,便已是炼气九层的大修!”
“只怕四十岁之前,便可筑就仙基,得登大位!”
“谁能想到,韦冬敏这么个普通人,居然有这样一个人中龙凤的大哥!”
“嘘~小声点,听说她大哥奉松鹤门掌门之命,戍边十三载,如今刚刚归来,才让韦冬敏这唯一的妹妹流落坊市平民区,幸亏韦冬敏家境尚可,所住非窝棚,不然只怕一场腥风血雨,是免不了了!”
众人皆心头一凛,各自琢磨是否曾经欺辱过韦冬敏家。
有人哀叹道:“赖春雷没福气啊,走得早了!”
陆衍瞅了一眼,是堂哥的队友,一个胖子,名为管天德。
听说此人祖上有遗产,故虽生得肥胖矮壮,依旧娶了大小两个老婆,且生了五个小孩,可谓享尽人伦之乐。
也因此,走上了猎妖的不归路。
生活开支太大了,光靠祖宗遗产坐吃山空也顶不住,且偶尔听陆铁荣随口提起,陆衍知道此人极嗜酒,每月光酒水一项,就顶得上常人数月花销。
亏得进了猎妖小队,一次狩猎就得十天半月,再想喝酒,也只能忍着,可谓省了许多灵石,反倒打猎赚来的收入,对他来说不过三瓜俩枣。
陆衍和对方点头致意,接着看向韦冬敏家的屋子,见到有两个年轻的松鹤门的弟子,在麻利地打包行李。
韦冬敏有些手足无措地站着,似乎是想亲自动手,但那两个松鹤门弟子极麻溜,将屋里本就不多的家当收拾得井井有条。
韦冬敏便只是站着,时不时看向看着比她还年轻的大哥。
两人相差两岁,但今年三十四岁的韦荆川,看着像二十不到的少年。
但身上那股上位者的气势,让人绝不敢以为他年纪小,只捉摸不定具体多大年纪。
韦冬敏觉得有些陌生。
可当韦荆川含笑看着她时,那眸子里的温情,又让她回忆起了年少时的时光,一如既往的安心,仿佛有他在,天塌下来便也不怕。
“哥······”
韦冬敏在心里小声地喊。
眼里泛起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