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太守说的不错,世家望族读书只为入仕,就连步陟这样风流倜傥,让人如沐春风的谦谦君子都无法避免。
步婉话音落下,步陟终于回过神来,双目通红,嘴唇颤动,千言万语,最后化成了一句郑重有声的“明府!”
到底是世家大族,即便落魄,也有自己的骄傲,没有弯腰折节。
公孙瓒笑呵呵的拍了拍步陟肩膀,“子山兄,天生我才必有用,如今你苦尽甘来,必定仕途通畅!”
步陟丢掉手中的屏风,面色肃然陈恳,拉过妹妹步婉,两人共同躬身行礼,“明府,步陟对天起誓,徐州步氏唯明府马首是瞻!”
“特殊事件:步氏遗珠”
“半生颠沛,孔圣弟子、名门之后,胸有沟壑奈何天公不作美,虽未折节,却愿奉主!”
“神谋+1!”
“当前可用神谋:1”
“是否使用?”
脑海波涛汹涌,公孙瓒努力保持面上笑意,“子山兄,某早说过,你我一见如故,何至于此?”
步婉越过兄长,双膝缓缓弯曲,轻轻跪在地上。
身姿低俯,长裙下的曲线妙曼,头微微低垂,双手交叠于身前,手指微微弯曲,姿态端庄优雅。
公孙瓒大惊,正要拦着,步婉特有的柔和舒缓声线中,带着难以反驳的决绝,“小郎君,且听我说完!”
步婉轻轻叹了口气,“哥哥打小自比古之君子,佩剑弄琴,虽有满腹韬略,恪守气节,始终不愿折节!”
“从徐州到幽州这一路,徐州步氏时刻凋零,为成他君子之心,徐州步氏族人尽皆含笑赴死,到如今,仅剩我兄妹二人,衣食无落,寸步难行!”
“我哥哥并非持才傲物,也非冷漠无情,他常说读书人有读书人的坚持,宁死不折节,可要是他死了,徐州步氏岂不是就要葬送在他手中?”
“妹妹!”
步陟掩面,失声痛哭,步婉不为所动,依旧自顾自哽咽,“奴奴是女儿身,不是什么君子,他弯不下腰,奴奴身儿柔软,奴奴可以,步氏已经山穷水尽,小郎君,我哥哥若入仕,您就是徐州步氏再生父母,步氏若有一日一人,您的牌位日日香火鼎盛!”
说罢,步婉轻轻拭去泪珠,发丝顺着泪痕探进嘴角,她双叠放在腹部,跪着微微低头颔首。
东汉末年,女子跪礼,十分少见,要知道,即便是皇族后宫女子,也只有在十分严肃的场合才会选跪礼。
华夏浩瀚的历史长河中,有各种各样的奇女子,为了家国昌盛,付出了太多太多。
一位不输男儿才华,精通各种杂学,又美得冒泡的女子,尽然为了家族绵延,向自己低头下跪?
公孙瓒怔住,步婉的形象飞速高大起来。
“步小娘子,起来罢,公孙瓒以性命担保,此生,我若富贵,定不忘徐州步氏!”
公孙瓒情绪复杂,铿锵有力向步婉和步陟保证。
“奴奴谢过小郎君!”
回到自己的官舍,公孙瓒依旧心情激荡,原本觉得步婉身姿妙曼,知性温婉,温温和和好像能包容万物,难免有些亲近之意。
方才对方这种自我牺牲,自我燃烬的炽烈,让公孙瓒又升起了几分欣赏。
步陟说自己的妹妹若不是错身女儿,定是经纶满腹的不世奇才!公孙瓒觉得像步婉这种懂进退又随和的性子,再加上学究天人的buff,若是男儿,得之,定能青史留名!
公孙瓒长叹一声,念头沉入脑海,果不其然,步陟起誓后,统子又出了新的东西。
神谋。